從小童那裏聽說鄭垣醫治的時間會持續整整一天,沈辭淵換了身幹淨衣服樂嗬嗬溜達出了呼延府,一路朝著赤淮河走去。
過了赤淮河對麵就是赤淮城,那裏就是肖淩從軍的地方。
白日裏走在南淮城內倒也不緊張,因為魏威一直跟著,再加上他這身新衣服上帶著呼延家的家徽,是個人看見了都會退避三舍。
沈辭淵一路大搖大擺,用肖淩給的錢買了些零食果子。丟一顆進嘴裏細細嚼,味道不算好但很有當地風味。
這個時候赤淮河應該已經結冰了,不知道能不能從河上走過去。
如果到了赤淮城能不能順利找到營地駐紮的地方呢。
肖淩現在在做什麼,該不會已經忘了他這個小殿下了吧。
思緒一路紛雜沈辭淵的腳步卻依舊輕快。
不多時,便走到了赤淮河邊。
河岸邊遙遙望過去,竟然看不見邊,隻能模糊的看到遠處城池的黑影輪廓,沈辭淵的心頓時灰了一半。
他踮起腳尖踏在結冰的河麵上輕輕踩了踩,確定冰麵是結實的,長長呼出一口氣,蹦上了河麵。
冰封得很結實,感覺就算騎馬過去也無妨,沈辭淵心中盤算著要讓肖淩教他騎馬才行,這樣才方便他去看他。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北風呼嘯吹在臉上是刺骨的疼,沈辭淵眯著眼往對麵看,勉強能看見高大的城牆,他心中不免興奮,凜冽的寒風也隻覺得溫柔。
就在這時衣領卻猛然被人從後麵提起,他整個人像隻小奶狗被人拎了起來。
“呼延津?”沈辭淵難掩訝異神色:“你怎麼會在這裏?”
“該問這個問題的好像是我吧。”男人懶洋洋的上下打量他。
呼延津穿著昨晚那身赤紅色華服,桀驁不馴的上下打量少年,他的衣角被風吹起像一麵鮮明豔麗的旗幟,跟他的主人一樣張揚。
沈辭淵扭動身體掙了掙,怒嗔道:“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呼延津絲毫沒有理會少年的掙紮把手抬高了一寸,將少年的臉頰貼在自己臉頰上。
比起沈辭淵,他的臉上要溫熱許多。
少年側過臉怒道:“你幹嘛?”
“試試你是不是發燒,不然為什麼好端端的跑到這種鬼地方。”
沈辭淵見執拗不過,狠狠心抱起這人的手臂下口就咬,呼延津並沒有穿棉服,衣服很薄咬下去能感覺到緊實的肌肉。
男人眉頭微蹙,撇撇嘴很嫌棄的樣子,卻依舊沒有鬆開少年的衣領。
兩人就這麼以一個無比尷尬的姿勢杵在了赤淮河的中間。
........
最後還是呼延津歎了口氣,手指了指遠處赤淮城周圍的幾座瞭望塔無奈道:“你若是想去對麵玩,我勸你放棄。那幾座塔上常年有人把守,別說你這麼大一個人了,就算是隻兔子,也別想登上岸。”
說完他手上一鬆,沈辭淵一個措手不及,啪唧屁股先著冰麵摔了個敦實。
他顧不上疼,匆匆站起來,氣勢上不肯認輸。
“你怎麼知道我過不去?”
呼延津嘲諷地笑了笑,做了個請便的手勢:“待會兒被箭射成篩子可別指望我過去給你收屍哦。”
他這樣說,沈辭淵的心霎時冷了。遠遠看了眼遠處的城牆,心中一陣委屈翻湧。
見少年如此,呼延津忙哄道:“哎,別哭啊,對麵是軍事重地,生人要靠近想都別想。這可真不是騙你。”
沈辭淵吸吸鼻子:“誰哭了,隻是風大眯了眼,凍的。”
呼延津懶得跟少年計較,連連點頭稱“是啊,風大,小公子,我送你回去吧。”
沈辭淵負氣轉過身對呼延津說:“你昨天說答應幫我做件事對吧,那你幫我混進赤淮軍。”
呼延津臉上懶散的神情收斂了些,問:“你要進赤淮軍幹什麼?難道你竟然是夷狄的人。”
剛好相反,老子不但是大燕的人,還是大燕的皇子好不好。
沈辭淵白了麵前男人一眼腹誹道。
呼延津馬上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多蠢,自嘲笑了笑,問:“那你要去赤淮軍做什麼?”
“這個你別管。”沈辭淵邁步往回走。
紅衣男人緊跟在他身後問:“是去見什麼人,對麼?”
沈辭淵不回答賭氣走更快。
“該不會是去見你的相好吧。”呼延津幾乎用小跑跟在後麵半開玩笑的問。
沈辭淵猛然頓住腳步轉身。
剛好撞進呼延津的胸膛上,悶悶的回答道:“對,去見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