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座位剛好放學。
“嶼哥，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嗎？”楊欲拉著林袁永正要往外走，打算順便叫上唐澈嶼，學校外一家叫做“超好吃”的小吃店最近在做活動——人越多優惠就越多。
唐澈嶼搖了搖頭，拒絕道：“我晚點。”
“好吧。”人數太少，楊欲又看向了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的溫數，“……”好凶，算了。
沒一會兒，楊欲與林袁永就快速地溜了。
唐澈嶼依舊端正地坐著，在他拿出物理作業準備寫時，一旁的溫數忍不住出聲：“你不吃飯嗎？”聲音低沉，因為煩躁讓聲音聽起來有些暗啞。
“晚點。”唐澈嶼毫無情緒的回答。
溫數輕“嘖”一聲，起身出了教室。
教室裏隻剩下唐澈嶼一人，他看了一下時間，開始集中注意力奮筆疾書。
窗外天際霞色氤氳，也把牆暈染成暖色，卻與教室裏的冷清形成對比。
頃刻，教室後門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溫數將打包了的沙茶麵放在唐澈嶼桌上，說道：“吃。”
唐澈嶼一愣，抬眼看了一下溫數。
溫數坐下來與唐澈嶼平視說：“不用感謝我。”
唐澈嶼看著桌上的兩份沙茶麵，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不用，我待會兒就回家吃了。”
早就知道他會拒絕。
溫數笑著說：“可我買了兩大份。”
意思是，一個人吃不完。
“我們好像是第一次見麵……”唐澈嶼看了看時間，邊收拾書包邊說，“如果我的記憶沒出錯的話。”
第一次見麵就跑腿買吃的，像楊欲這種自來熟的也不見得是這樣，至少在唐澈嶼的認知當中是沒有的。
溫數原本揚起的嘴角壓了下去，他在唐澈嶼麵前假裝不經意地搖了搖手，回道：“可能吧，第一次……”
後麵三個字被加重了語氣。
溫數的左手戴著一條貝殼手鏈，細看的話能發現貝殼有些瑕疵，仿佛戴了很久，但貝殼表麵依舊光滑，是經過後來小心翼翼地維護才能擁有的效果。
唐澈嶼被那條貝殼手鏈所吸引。
他小時候也喜歡一個人去海邊撿貝殼，然後回家做成各種首飾，因為他的養母唐端喜歡這些東西。
不知是不是那條劣質又精致的貝殼手鏈，唐澈嶼的心情莫名變好，他對溫數說：“我們加個微信吧，把沙茶麵的錢轉給你，我現在有事，下次請你吃飯。”
心情好話都多講了幾句呢。
溫數又笑了起來：“好啊。”
不管唐澈嶼吃不吃麵，反正溫數的目的已達成。
唐澈嶼加完好友後，立馬就向辦公室大步走去，現在這個時間點年段的辦主任會議剛好開完。
“報告。”
“進來。”程輝推了推眼鏡，看見唐澈嶼過來便笑著問：“怎麼，有物理題要問嗎？”
高二五班的同學進辦公室找老師的目的有70％都是關於學習。
唐澈嶼開門見山道：“不是，我想向您申請開班級裏的空調。”
程輝想了想，臉色難堪說：“現在入秋了，這不讓開空調呢，是上級領導的要求……”
距離秋分還有二十二天，何況位於南方的鷺城幾乎沒有春秋這兩個季節，不是暑氣熏蒸就是寒氣逼人。
唐澈嶼沒有說話，平靜地看著程輝。
程輝：“……”總感覺被威脅了。
程輝忍不住抽了張紙擦虛汗：“我明天跟領導說說？”
唐澈嶼依舊平靜地看著程輝。
“……”程輝歎了口氣，保持著標準的微笑說，“我待會就去跟領導提這件事，唐同學要是沒別的事就趕緊回家吧。”
“謝謝老師。”唐澈嶼說罷轉身就走。
須臾，程輝默默打完腹稿，拿起手機撥通領導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