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養成早起習慣的唐澈嶼簡單解決完早餐後帶著熨好的外套前去學校。
距離早讀開始還有一個小時,唐澈嶼沒想到在這個時間裏竟然還有人比他早到。
“咦,”楊欲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小幅度地轉過頭來看,“嶼哥,你病好啦?怎麼這麼早來?”
唐澈嶼回到座位上,看了楊欲一眼說:“來看你哭鼻子。”
楊欲一聽,立馬就蔫了似的趴在桌子上把頭埋進手臂裏帶著鼻音說:“我才沒有。”
唐澈嶼剛到教室後門就聽見某人的抽噎聲,楊欲看向他的那雙眼睛更是紅得都能滴血,按照他對楊欲的了解,這時候安慰隻會起相反效果,於是唐澈嶼將溫數的外套放在抽屜裏後便補起請假時的作業。
楊欲趴了一會兒發現身後沒有動靜,按耐不住轉過身去對唐澈嶼說:“我們認識幾年了?”
唐澈嶼剛刷完一套英語卷子看了下時間後,才意識到楊欲在跟自己說話,他抬起頭問:“什麼?”
楊欲:“……我們都認識好幾年了!”
唐澈嶼想了想,輕微地點點頭:“對,怎麼了?”
“那你的老同學、好朋友在難過你都不安慰一下嗎?”楊欲越講表情就越委屈,“我已經失去一個朋友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脆弱了?”唐澈嶼眼含真誠地看著楊欲以示安慰。
楊欲看重友情哪怕是初中畢業高中分班,他也依舊能與新、老同學相處融洽,剛才唐澈嶼聽到楊欲說自己失去了一個朋友,能讓他哭成這樣的也隻能是“重量級”的朋友了。
唐澈嶼借楊欲安慰遇挫朋友時的口頭禪,不太確定地說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他不一樣的。”楊欲小聲地回複。
“……”這句話好像在哪兒經常聽到?
唐澈嶼沉默地思考——哦,好像是唐瑞看的電視劇裏的女主對父母說的話,為了什麼來著?
好在楊欲也沒為難唐澈嶼,他看著唐澈嶼糾結的表情就以為是在思考卷子上的難題,吸吸鼻子,依舊帶著鼻音說道:“算了,我知道你盡力安慰我了,我不打擾你學習了。”說罷,又趴了回去。
唐澈嶼也沒跟著唐瑞看完那一集電視劇,於是他也放過自己,不再思考劇中女主的目的。
其他同學也隨時間遊動陸陸續續到達教室,比平時安靜得不少的楊欲也不再趴著,邊整理情緒邊準備早讀。
同學們都有些不太習慣安靜版的楊欲,有幾個跟他玩得特別好的朋友試圖過來詢問情況但收到的答複如出一轍——安靜版的楊欲紅著眼睛卻笑著說自己沒事。
看來是不打算告訴任何人了。
意識到這點的同學也就沒繼續在楊欲眼前晃悠了。
在早讀開始的前一分鍾,班級裏幾乎沒有空位就連韓悅也來了,但除了溫數和林袁永。
韓悅看到兩個空位確定是誰後上報給了班主任,兩人應該都是請了假,因為唐澈嶼看到原本因憤怒而糾結的韓悅在收到程輝的消息後,麵部表情又恢複如常了。
他家裏真有急事?
唐澈嶼回想起昨晚溫數急忙離開的畫麵不自覺地蹙起眉頭,莫名的擔心情緒油然而生。
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呢?
但又為什麼要告訴自己呢?
想到這裏唐澈嶼這才意識到溫數或許在自己的心中占有一定的分量。
或許是第一次見麵就成為同桌的奇妙之感,開始促成;或許是平日裏不經意地關心照顧滲入靈魂,敲動心髒;又或許是刻在肌肉記憶裏的信任,就如同兩根電流方向相同的通電直導線使得相互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