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房間內,亮光從格木窗間透進屋裏,灑在一床拱起的錦被上。
藏青色鼓囊囊的被子蠕動幾下,鑽出半顆烏蓬蓬的腦袋,烏黑的長發灑在床上,如綢緞般鋪灑開來。
床上的少女長睫輕顫,白皙手臂從被底探出,在床頭胡亂摸索,突然抓住了一隻冰冰涼涼的手,一時不確定,謝遙還反複摸了摸。
幽靜的房中,隨即響起年輕男子的清冷的聲音:“醒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謝遙頓時睜開了眼睛,逆著光瞧著一身勁裝坐在床前的宋叔祈,宋叔祈瞧她一副沒醒看著他看呆了的模樣莫名心情大好,連說話都少了幾分冷冽。
眸光移到謝遙抓著自己的手臂上那隻白白嫩嫩的纖細的手,緩緩開口道,“謝姑娘打算一直抓著在下?”
謝遙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收回手,“不好意思,剛剛沒瞧出是你。”
宋叔祈嘴角含著笑,聲音叫人聽不出喜怒,“那謝姑娘把在下當成了誰?”
是溫淮南?
謝遙扯了扯被子,抬眼瞧著宋叔祈,聲音平淡,“宋世子逾矩了。”
宋叔祈說這話的時候嘴角一直掛著笑容,逆著光端坐著,眉目深俊,仿佛蘊藏著無限情意,溫聲道:““在下可沒有說什麼,謝姑娘便說在下逾矩了,怎麼?是那人便可以?””
謝遙自覺話頭不對,抬眼瞧著宋叔祈,但她從宋叔祈那雙深邃眼睛中看到的並沒有他言語中的妒意與愛意,更多的是不屑!
謝遙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低頭沉思,前世宋叔祈與溫淮南是對手,宋叔祈對溫淮南的敵意不僅僅是來自溫淮南是先太子一黨,更多的是把溫淮南當成一個對手!
若是這樣想便能想通了,溫淮南與宋叔祈同屬於天才一列的人物,而許多人提起時更多的人是誇讚溫淮南。
本就是生於高位的貴公子,卻處處被人壓了一頭,若是自己也會難以咽下這口氣。
“宋世子這話是什麼意思?別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還差我三件事沒辦呢!”
宋叔祈輕笑一聲道,“在下也救了謝姑娘一命,合該抵了。”
謝遙瞳孔放大,“你說什麼?”
“我在雪地救你時你都要死了,如今你竟然說抵了?你可知若那夜我不出手,你就沒命了,哪裏還能在這裏跟我討價還價?”
宋叔祈見她一副小貓炸毛的模樣,突然就笑了,溫淮南喜歡這樣的?
確實有趣。
“我想喝水。”
宋叔祈聞言,骨節分明的手提了茶杯就準備給謝遙倒水,“這算第一件事嗎?”
“不算。”
“嗬,行吧。”
“溫公子應該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這件事他早就預料到了,根據他的調查,溫淮南在得到消息之後,便火急火燎的下山了,他認識溫淮南許多年,倒是不曾見他這般模樣。
宋叔祈將水遞給謝遙時,恰恰看到她在聽到溫淮正南趕回來時眸光一亮。
謝遙接過水杯,輕聲道,“多謝。”
宋叔祈收回手後,看著謝遙道:“我如今是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