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身子我清楚,隻盼我能活到給祖父送終便是極好的了,我不想祖父再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謝遙聽見傅文淵自嘲的說著,她覺得這個小少年或許心中裝了太多事情,對萬事都比較悲觀。
“隻要好好養著,表弟這病早晚有一日會好的。”
就在二人聊天之際,包間外邊有人尋傅文淵了。
“公子,老爺說叫您回府,有事交代。”
傅文淵眸光一閃,溫和笑道:“表姐有空來府中玩,今日小弟便先失陪了。”
謝遙頷首,“好,表弟有事便先回吧。”
傅文淵回府後徑直去了傅擎的書房,推門而入便瞧見老州主怒氣衝衝的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祖父,可是發生了何事?”
傅擎將手中的書信‘啪’的一聲扔在書案上,怒不可遏道:“那群旁支這麼多年來老子養著他們,不知足便罷了,還敢打你的主意!”
傅文淵一聽便明白了,想必這次是那群人又聯合族老想給他過繼個孩子。
之前說的是給他爹過繼一個旁支的孩子,如今他才十三歲便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來了。
上次倒是沒成功給他爹過繼,隻是最終還是記了一個在他已經去世的大哥名上,那個孩子來時是個嬰兒,如今也才五歲左右。
但那群人絕不會罷休的,傅家百年世家,各旁支盤根錯節,不止一家有這種想法。
比如給他們下毒的三叔一家......
他那三叔是庶出,關係不算遠,但是確實對嫡係尤為不滿。
祖父當年......最終還是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他隻感覺那段日子祖父都蒼老了許多。
“這次那群人打算送誰家的過來?”
傅擎深深的看了自己這個孫子一眼,眼中劃過一抹不自然:“是你四叔的一歲孫子。”
傅文淵眼底劃過一抹晦暗,隻是掩在鴉羽下未叫人瞧見半分。
祖父還是妥協了,他的病沒得治,如今雖然有些好轉,但子嗣仍然是個大問題。
盡管那些旁支都有可能是殺害他父親的凶手,但祖父還是得從自己這幾個庶出的叔叔房中過繼孩子過來。
他大哥房中的那個孩子,雖然五歲了但是說話行為木訥,且十分軟弱,難成大氣。
但是如今祖父試探性的告訴她這個孩子將要記在他的名下,這便說明祖父是打算自己帶這個孩子了。
也就是說這個孩子將被當做繼承人培養。
嗬,在他看來那些所謂的叔叔都算不上幹淨。
傅文淵麵色不變,恭敬道:“全憑祖父安排。”
傅擎心中暗暗歎氣,但是也別無他法,傅家必須後繼有人,待他百年之後,也能有人照顧他這個病弱的孫子。
傅擎轉移話題問道:“你今日去見了那女子?”
“祖父說的是謝表姐?”
傅擎淡淡點了點頭,繼續道:“我已經查清楚了,那女子與眾多勢力牽扯不清,你少與她來往,她已經嫁於雲州宋家,卻來了我們夏巫州,你年紀小,莫要被人誆騙了。”
傅文淵頷首,“謹遵祖父教誨。”
十日後
夜色深沉,雨水“嘩啦啦”的衝刷著這青石街麵,夜風呼嘯,馬車上的謝遙剛從傅家離開。
“遙遙,你讓江公子去傅小公子身邊傅家主不會懷疑嗎?”
謝遙淡淡一笑,“懷疑又如何,七十多的人了,還能活多久?再說他終究是一個世家家主,隨後才是我那小表弟的祖父,一個州的主人,誰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