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爸爸的電話，杜心垚第一次體會到天旋地轉，半天說不出話來的感受。
“心兒，心兒。”鹿琰輕喚，讓她回過神來。
隨即，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鹿琰從沒見她這樣大哭過，一邊安撫一邊焦急的詢問。
“我爺爺中風了，現在在醫院搶救。”
“在哪家醫院，我們趕緊過去。”
到了醫院門口，杜心垚準備下車，看著鹿琰欲言又止。
鹿琰明白她的想法，“我不進去，我就在這兒等你，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馬上來。”
杜心垚小跑著去醫院，到了神經外科那層樓裏。看到爸爸和姑姑坐在病房走廊裏。
“爸爸，爺爺呢？”這也不是手術室外麵，難道......
“心垚，你坐下聽爸爸說，爺爺年紀大了，不能做手術。”
“那他現在在哪兒？”
“重症監護室。”
杜心垚眼淚止不住的流，ICU裏的病人都是不能隨便探視的。醫院規定每天下午四點，每個病人可以有兩位親屬進去探望。
“什麼時候發病的。”
“昨天晚上，我看屋裏監控的，爺爺倒在客廳裏。”
杜心仰著頭，抹了把眼淚。“要是他和我們住在一起，就可以及時送醫院，就不會這麼嚴重了。”
老爺子住在郊區，杜國彬發現父親倒在地上，就立馬打了120，又讓鄰居們幫忙先往醫院送。他一路從家裏趕過去，路上還是耽擱了很多時間。
杜冰華給她遞了包紙巾，背過她也在抹眼淚。杜心垚接過紙巾，血脈相連，有共同的牽掛，連姑姑看著也沒那麼討厭了。
“冰華，你也守一夜了，回去休息吧，這會兒也不要我們服侍，下午再來。”
杜冰華點點頭，“哥，你也回去吧。”
“我沒關係的。”杜國彬滿是愧疚，仗著父親身體康健，他甚少關心他，一門心思都在工作上。
幾天才打一個電話，偶爾看看監控。他似乎忘了，父親也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了。
他表麵上說不想和子女住一起，自己有朋友有鄰居，老了想自由自在。
可那不過是不願給子女添麻煩罷了，他或許也想要人陪，也想兒孫繞膝。
杜冰華走後，杜國彬靠在椅子上，閉目休息了會兒。期間電話不停的打進來，都是親友們關心爺爺病情的。
都說要來醫院看望，被爸爸一一拒絕，又耐心的講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說等老爺子醒了，轉入普通病房了大家再來探望。
“爸，你回去休息吧，我在這兒守著，要是有什麼事，醫生能隨時找到家屬。”
“等下午看了你爺爺再說吧。”
杜心垚坐那兒陪著爸爸，這時候她反而不哭了，安慰起爸爸來了。
一會兒許沐雲也來了，昨晚情況緊急，入了最近的醫院，沒有去許沐雲工作的醫院裏。
許沐雲今天一接到杜心垚的電話，就趕了過來。
“你不用跑一趟的，他在重症監護室也看不到，你做醫生的比我們更懂。”杜國彬看著許沐雲風塵仆仆的趕來，心裏是有幾分觸動的。
“我知道不能探望病人，我來看看你。你擔心歸擔心，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簡單幾句話，就像個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