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的炕上,蔡玉芝抱著白歲然坐在炕裏,白喜剛和白鴻冰坐在炕沿。地上三個板凳上坐著的是白家三個兄弟。
三個白家媳婦也放下手裏的活,在屋裏分散著或坐或站,等著看白歲然能說出什麼樣的驚天秘密。
白歲然有點頭疼,本來隻是想說一些她上一世後來知道的事情,這些其實並不是她親眼所見,而是上一世遇見邱月娥的時候知道的一些徐家事,如今也隻好當做自己所知與家人和盤托出。
屋裏極其安靜,眾人的目光都落在白歲然的身上,讓她覺得有點不太自在。不過她還是扭動著從蔡玉芝的懷裏爬起來,在炕梢的炕琴裏把自己來的那天所穿的棉襖先拽了出來。
棉襖是剛入冬的時候蔡鴻兵出錢給老徐家所有的孩子做的,她和徐政負責出錢,布料和棉花都是由朱翠蓮置辦,做衣服的時候朱翠蓮說蔡鴻兵針線活不太行也沒啥時間,就讓她忙活別的去了。
棉襖外麵是紅底小黃花的布料,看上去又鮮豔又紮實,棉襖針腳細密,布麵微微鼓起,讓人一看就感覺穿在身上肯定暖和。
白歲然也不廢話,麻利的爬下炕上窗台邊摸了一把握把處纏著紅線的剪刀,將棉襖撲在炕邊,舉著剪刀就要剪。
一旁站著的鄒錦英沒忍住,抻著脖子一邊看一邊開口勸道:“然然啊,這鋥新的棉襖你要剪了啊?你不穿可以給你二姐穿啊,這布料剪壞了多可惜。”
白歲然沒說話,而是轉過頭看了一眼屋裏其他人的神情。
三個舅舅和舅媽眼裏都是不讚成的神色,姥姥姥爺雖然沒說什麼,不過也是滿眼的疑惑。
她抬頭看向白鴻冰,見媽媽的眼裏同樣帶著不解的目光而沒有指責,這才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拿著剪刀一下就在棉襖對襟處剪了下去。
嶄新的花棉襖被剪開,裏麵蓬鬆柔軟的白色棉花一下就冒了出來。蔡玉芝伸手過去拿了一揪棉花仔細看了看,對自己老伴兒說道:“是新棉花。”
鄒錦英聞言撇撇嘴:“我剛才說什麼來著,咋能由著小孩子瞎胡鬧啊,這不糟蹋東西呢麼!”
戴曉芳也忍不住附和:“是啊,然然要是不喜歡這個襖子,可以給你二姐穿啊,這麼剪壞了多可惜,就算縫上了也不好看了。”
白鴻雨聽見自己兩個嫂子都這麼說,也麵露惋惜的看了一眼那豁開了個大口子的棉襖,咂咂嘴:“這要是梅梅敢這麼糟蹋東西,非得挨揍不行……”
白喜剛聽著自己兒子兒媳在那埋怨,臉色不好看的瞪了幾人一眼,不過到底沒說什麼。
“沒事,一會姥姥給你再縫上,到時候再給你繡兩朵花就看不出來了。”
白歲然沒說話,伸手將剛才被姥姥拿遠的棉襖又扯了過來,在眾人還來不及阻止的時候,她已經揮著剪刀,又順著剛才剪開的扣子,朝著胸口到肋側的位置,狠狠的剪了兩剪子下去。
“哎呦我的天呐,你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