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默不作聲的,在這喧囂的街道上,肩並肩的,漫無目的的走著,身邊過往的人流,身邊熱鬧的茶樓,戲院都與自己無關,兩人都是感覺到整個世界都與自己無關,仿佛世界的一切,現在都被按下了淨音鍵。兩人站在楓橋欄杆處,任憑夾雜著寒意的冷風吹來,冷風鈴的秀發隨風擺動,時不時整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一個噴嚏不適時宜的從冷風鈴鼻子發出,“你不是姓冷嗎?姓冷的原來也害怕冷啊…………”何冰借此機會打破了這足有百年之久的沉寂。“去你的,姓冷的就不怕冷了?那姓火的是不是還燒不死呢?”說話間,冷風鈴的手已經緊緊的,擰了何冰胳膊一下,疼的何冰隻有嗷嗷叫的份。“轟……轟……轟……”就在兩人恢複正常打鬧的時候,湖中燃放的煙花,在空中飛舞起來,各式各樣的花朵在空中綻放。“好漂亮啊!!!回去我們也要放…………”冷風鈴羨慕的心情還沒來得及平複就聽一個小哥小聲嘀咕:“回去放,你有錢啥子事情幹不了?一枚金幣放十枚煙花,有錢就去放唄…………”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冷風鈴仰頭欣賞煙花之際,一轉頭何冰不見了,這可把這位公主的火藥桶給點燃了,好好地心情一下子就變得火冒三丈。就在冷風鈴想著回去該如何懲治這混小子時,何冰笨拙的劃來了一條船:“嘿,姑娘,愣著幹什麼呢?上來呀…………”冷風鈴撅著小嘴,跳上船:“你會劃船嗎?別把我翻水裏。”何冰一邊笨拙的劃著船,一邊嘟囔著:“公主,你就別在這裏磨嘰了,有這功夫,不如幫我劃船,再晚一點,就要趕不上時間了…………”就在這你一言我一語中,小船終於是晃晃悠悠的、有驚無險的來到了湖中央。何冰給冷風鈴披上一件披風,冷風鈴還在嘟著小嘴巴抱怨:“大冷的天,來到湖中央,衣服都弄濕了。”就在冷風鈴抱怨的時候,天空中轟的一聲巨響,煙花竄入空中,在空中出現一朵絢麗無比的花朵,花朵在最高處綻放,緩緩降落,最終消失不見。緊接著又有幾隻五彩斑斕的花朵在空中綻放,巨幅花朵在湖中央,冷風鈴如同身臨其境,仿佛伸手即可觸及的到。轟隆隆接連幾聲巨響,在空中一隻煙花做成的獨角獸,正在絢爛的空中奔馳。又是幾聲巨響,在空中出現一串搖曳的風鈴,五彩的風鈴仿佛注入了新鮮的生命,在空中不斷的變換著各種各樣的形態。
站在船頭,高興的隻知道哇哇大叫的冷風鈴,看到空中的風鈴煙花時,轉頭看著正在用船槳,努力保持船身角度的何冰,不知怎麼的,一股熱淚從她的臉頰滑過。“你特地給我做的?”冷風鈴有些哽咽的問道。“當然不是,是給所有的美麗姑娘的,這麼說你喜歡嗎?”何冰標準的,指東打西策略,讓冷風鈴又好氣又好笑。煙花放完了,兩人安安靜靜的坐在船裏,任由小船在湖中隨波逐流。“你是不是有些喜歡我啊!”冷風鈴不知是因為緊張,害羞,還是因為這寒冷的秋風在作祟,攥緊拳頭,緊了緊披在身上的披風,毫無征兆的問道。
這一問,原本冷靜的何冰,有些不知所措,趕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我喜歡你,就好比說,在火爐旁,肯定是可以感覺到溫暖的,這是一個道理。但是,我們之間還有很大很大的鴻溝,這條鴻溝是以現在的我無法逾越的鴻溝。門當戶對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也是一個不可回避的問題。總不能是,你們一家人議論的是:戰場殺敵,排兵布陣,運籌帷幄。而我們家議論的是:篆刻碑文,尺寸大小,雕刻石雕,體積重量吧,這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
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在冷風鈴看來全部都是屁話,但是在何冰看來,都是現實。女孩子可以不懂事,但是,男孩子不可以裝作不懂事。何冰很是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呢?”冷風鈴壓根就沒有回答何冰的問題:“我們進入二階的時候,如果有宗司來學院要人,學院是可以放人的,到時候我們進入二階,就讓我哥哥來要你,這樣你可以殺敵立功,我們不就是門當戶對了嗎?”兩人都不說話了,互相依靠著,看著岸邊的花燈,來來往往的人群。“誒,你以前和劉俊在湖裏釣魚,那會會劃船,現在怎麼不會劃了呢?”冷風鈴又是一陣擰。“哈哈哈哈哈…………我們那會在湖中釣魚,先是將劉俊的玄鐵重劍扔進湖中央,然後用蠶絲線拽過去,回來的時候一樣,所以我們壓根就不會劃船…………”說到這裏,兩人不由得哈哈大笑,剛才壓抑的情緒一掃而空。
兩個隨從李鐧與風桐像是兩個斷了線的風箏,終於掙脫了束縛,可以自由的翱翔天際,無憂無慮。兩人也如同是:脫韁的野馬、饑腸轆轆的乞丐、幹枯的河床,急切的需要養分來填充自己。長樂坊內,樓上樓下,大大小小的賭博遊戲大約有二十種之多:單雙,骰子,四門方寶,牌九,番攤,鬥,六博,奕棋,投馬吊,打褐,大小豬窩,族鬼畫,數倉,賭快,藏弦,樗蒲,雙蹙融,選仙,加減,插關火,大小象戲,奕棋,彩選,打馬,長行,葉子,博簺,彈棋,除紅,響屟,鬥雞,鬥鴨,鬥鵝,鬥鵪鶉,走馬,走犬,鬥促織,撚錢,攤錢,關撲。這些遊戲中,資深賭徒最喜歡的非搖骰子、推牌九、打葉子牌這三種遊戲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