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馬青衣(真惡俗個標題)(1 / 2)

“這是什麼?”李曉香接過小瓶子,打開之後,一股淺淺的杏仁香味彌散開來,“這是甜杏仁油?你從哪裏弄來的?”

李明義鮮少給李宿宸和李曉香什麼零用,江嬸也說過甜杏仁油比芝麻油貴很多,李明義是不可能給李宿宸買這種沒有任何實用價值的東西。

李宿宸的腦袋靠向李曉香,眼底如有流星隱沒,他不緊不慢道:“欽慕你兄長者如過江之鯽,區區甜杏仁油而已,如何難得倒我?”

李曉香頓時囧了,不知道李宿宸這算不算犧牲色相?

手指沾了一點杏仁油,在手背上試了試。江嬸磨的芝麻油已經夠細膩的了,可與這甜杏仁油相比,天壤之別。甜杏仁油很容易就被推至手背上的整片肌膚,絲毫沒有油膩感,且非常水潤。李曉香的心髒砰砰跳了起來,前一世她用過一些杏仁精油,李宿宸給她的甜杏仁油絲毫不遜於經過現代工藝提煉的精油。

“曉香,為兄問你,你是喜愛香脂,搗置來打發時間,亦或是打算將來以此作為生計?”

李宿宸這一問,李曉香沉默了。

這個朝代名曰大夏,一開始李曉香以為自己穿越來了西夏,後來才知道這根本是另一個平行空間。大夏民風還算開放,君主亦開明,打破了前朝重農抑商的思想,鄰國互通有無商旅往來頻繁。雖然男尊女卑的思想並不過分濃重,但男主外女主內的意識根深蒂固。女人最多的生計便是紡紗、織布、繡花,當然也有少許女大夫甚至於專門教授大戶人家女子文墨學問的女先生。李曉香自問自己不是做女大夫或者女先生的材料,至於女紅她更覺得痛苦萬分。今夜,李宿宸提起以製作香脂為業,李曉香忽然覺得這未嚐不可。

“爹……會打死我吧?”李曉香心有餘悸地望向李宿宸。

“娘親也會用自己繡的絹布換取錢糧,這與商賈以貨易貨又有何區別?隻要你自己心正行端,爹又能拿你如何?”

“哥,那你會幫我?”李曉香直起腰,十分認真地問。

“你是說幫你弄杏仁油,還是幫你瞞著爹?”李宿宸好笑地問。

“都有!”

李宿宸伸手在李曉香的腦袋上狠狠揉了一把。

“你呀,自從摔壞腦袋之後,我怎麼忽然覺得有意思起來了?”

李曉香推開他的手,“怎麼?你還盼著我摔壞腦子呢?”

李宿宸笑而不答。

第二日,趙雲蘭與泰安夫婦終於起身離開,昨個夜裏,他們將近吵了一整個晚上,李曉香總結整個過程大概是:泰安責備趙雲蘭買的東西不上檔次,趙雲蘭責怪是泰安不肯為他買君影草香油,最後泰安摔掉了趙雲蘭的桂花香油,趙雲蘭哭了半個晚上。

李曉香打著哈欠起身,心想泰安這是何必……賠了夫人又折兵。

好不容易送走了趙雲蘭夫婦,李曉香的耳朵終於清閑了下來。

王氏照例坐在桌邊,這一次她似乎是在縫製一件小孩子的衣衫。李曉香坐在一邊看著,心想王氏不出門,自己怎麼做她想做的事情呀。

似乎猜到李曉香在想什麼,王氏頭也不抬地說:“你若是想要擺弄你那些花花草草就去吧,娘又不攔著你。”

看來這是得到王氏的默許啦!李曉香興奮地開始倒置她的甜杏仁油。

再說說江嬸,她和往常一樣,背著自己種的菜,進了都城。

剛來到飛宣閣,還未及將菜簍從背上卸下,便聽見一陣馬蹄聲。

放眼望去,隻見一淡色青衣少年騎著白馬,飛奔而來,冠帶與青絲揚起,瀟灑不羈。來到飛宣閣門前,少年收緊韁繩,一躍而下,隻是短暫一瞬仿佛要刻進仰望者的眼睛裏。少年將白馬交予飛宣閣的掌事,唇上笑容點點,眉宇如潑墨流煙,滿月清輝。

這時候阿良來到江嬸麵前,細聲道:“江嬸?江嬸?”

“哦……姑娘來了。”江嬸的臉頓時紅了起來,自己已經一把年紀了,卻看著那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失了神,叫人聽了去非笑話死。

“江嬸剛才看見的可是楚溪楚公子?”阿良對江嬸的失神不以為意,早就見怪不怪了。

江嬸這才發覺方才看著那少年的並不隻是她,還有往來行人甚至出入飛宣閣的客人。

“那位就是楚溪?都城四少之一的楚溪?”江嬸愣住了。

“正是。”阿良點了點頭。

“瞅著也不似外人說的那般……”江嬸意識到不該說下去了,趕緊收聲。

阿良笑了笑,“江嬸莫聽信市井小民的流言。方才你也看見了,楚公子是都城中有名才貌俱佳的名門子弟,多得是想要嫁做楚家婦的女子。楚公子隻是堅持本心,不願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迎娶不合心意的女子,毀了兩樁婚事,城中便謠傳他花心風流。那兩位被他悔婚的女子,如今一個嫁給了石城的首富,一個嫁做了車騎將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