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程突然回來並住在莫家的事情,這幾天鎮上的很多人都知道了,田家那邊打發人來看了一次,但自始至終沒提見麵,田程也是混不在意的樣子,隻是張羅著買了好些紙錢,素果,祭品,尋了一天到田家的祖墳給祖父和父母祭掃墓地去了。聽他說,過幾天他的新婚妻子也會過來,到時候一家人再去正式的祭掃一次。
五月初十很快就到了。孫家的這次婚事比較倉促,簡化了很多,但該有的禮數都全了。
南山鎮這裏講究新嫁娘要在辰時入門,大半夜的,孫家那邊就忙活起來了,這個時候去的都是本家人,親疏有別,其他人一般都是天亮才過去幫忙的,莫家也是,田程也跟著一道過去的,眾人見到田程都或多或少的上來攀談了幾句,田程態度謙和,和當年並沒有什麼很大差別,倒也沒有什麼尷尬場麵出現。
“少爺,天還挺涼的,要不,我回家再給你捎件外袍吧?”前些天,該張羅的都張羅了,今天就等著迎娶,倒不是很忙了,婚禮上,有專門的掌廚,女眷這個時候,多是在後麵幫忙摘菜洗菜,包餛飩,湯圓,還有些刷洗的事情,男人們則聚在一起喝茶等待,
“無妨,我看時辰也差不多了。”魏玉這次是從葉青二叔家出嫁的,都在一個鎮子上,很近。
明庭幫忙從廚房裏提了兩壺熱水,涮了杯子,倒了一杯熱水給莫南槿,說道:“少爺,這裏的茶葉不太好,你喝點熱水暖暖,花轎這會就到了。”
“花轎?我怎麼沒有看到啊。”小莫伸長脖子,向門口的方向看了看,安安靜靜的,哪裏有花轎的影子?
“還有三個路口。”明庭態度冷淡,卻又動手倒了一杯熱水給小莫。
“明哥的耳朵比狗還靈。。”小莫靠過去,輕聲對莫南槿嘀咕。
“你說什麼呢?”明庭麵帶威脅。
“啊?沒什麼,我正和少爺說,我好像聽到花轎來了。”小莫傻笑,誰會笨得自己承認啊,在這個家裏,少爺他倒不怕,少爺也就愛捉弄人,可是明哥臉一冷,他的心就跟著哆嗦,,明哥最會在睡覺的時候折騰人了。
莫南槿輕笑,捧著茶杯暖暖手,夏日清晨露水重,在外麵站久了,真有那麼幾分涼意。這兩個人啊,沒事就拌嘴,小莫看著一臉聰明相,可對上明庭就沒本事了,有段時間,小莫不知道怎麼惹著明庭了,每次睡到半夜,就被明庭從床上踹下來。偏生小莫是個貪睡鬼,被踹下床也沒感覺,直到早上才發現自己睡在地板上。還一直以為自己睡覺不老實。後來經人點播,老老實實和明庭認了錯,這事才算完。
不過這次小莫的話沒錯,花轎真的來了,他聽到嗩呐聲了。
“新娘子的花轎到了。”大門口處有人喊了一嗓子,眾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計,往大門口湧去,掛在門簷上的大紅炮仗劈裏啪啦的響了起來。
葉青一身紅衣從馬上下來,鎮上養馬的人家不多,如果沒看錯的話,葉青騎得那匹雜色馬應該是鎮上齊家拉車跑路的那匹,莫南槿有次到縣城就是搭乘的他家的馬車。馬已經很老了,跑的也慢。不過今天披紅掛綠,看起來神氣多了。
“新娘子下花轎。”婚禮上,媒婆是必不可少的,孫家這次找的是鎮上的劉媒婆,四十不到的年紀,微福的身材,一身豔麗桃紅的衣裙,出了名的能說善道。
她一路上說著喜慶祝福的話,“五穀灑滿新人身,一輩子吃穿不用愁。”便有幾個小姑娘站出來,撒了些麥穗和稻穀到新人身上。
大門內早有人擺好了火盆,火紅的炭火燒的正旺,劉媒婆揚揚手中的紅手絹,又唱和道:“新娘子過火盆,一輩子平平安安,日子紅紅火火。”
隻剩下拜堂,這婚事就成了,眾人心裏悄悄鬆了一口氣,就在這時,門口一連衝進來五六個人,各個手持砍刀棍棒。邊上的人赤手空拳也不敢真的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