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楚拆掉信封,看了一眼裏麵的信件。
“是公孫將軍。”
蘊楚讀了下去。不過是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蘊楚早就知道了。
“公孫將軍是想提醒父王。”現在的處境,就算是寫信來也是要承擔風險的。
“看得出公孫將軍也是用心良苦。”蘊楚把信放回了信封。
“燒了吧。”
老管家接過信,利索的燒掉了。
“老管家,父王那邊如何了,還在釣魚?”
“是啊,釣了半晌了,也不見魚上鉤。”老管家把燒著的信放進了炭盆。
”皇上大發雷霆,為梁王說話的人都是審時度勢,現在閉上了嘴,多半不願意惹事上身。”老管家惋惜。
“北涼來人,所有人都推父親上前,把他這位皇帝的位置放在哪裏?不過是無能者的狂怒,我這舅舅,像是黑夜裏的老鼠,每走一步都膽戰心驚。”
“世子妃慎言。”
蘊楚感覺寒風更甚,有些清冷。
”北涼來了人商量領土劃分的事情,其實表麵說的好聽是商量,可誰都明白,不過是戰場下的較量,不比戰場少凶險。“
“是啊,怕是又要掀起腥風血雨。”
蘊楚看著外麵又開始飄雪。修長的手指放在炭火上方,感受些許暖意。
“小平,把我的大氅拿來。”
“是。”
蘊楚覺得有些累,整日裏的算計,每走一步的小心翼翼,她也終於體會到了梁瑾年這些年來的不易。
蘊楚明白梁王內心的掙紮,身上背負的是萬千將士的期盼,他盼著皇上至少還能念點情分,可是賣了這麼多年的命,到頭來自己換來還是算計。
梁王本就如履薄冰,這事一出,怕是日後真要告老了。
蘊楚那日看見梁王頭上的白絲,也為他不值,可是,誰能真正了解他內心的苦楚呢?是那死去的三萬多將士,還是被他護在身後的萬萬百姓?還是那高位上坐享其成的他們?
沒有人,一個都沒有。
蘊楚披上大氅,大雪紛紛落下。
“小平,你說位高權重者,不累嗎?”蘊楚手裏捧著湯婆子,呢喃著說。
“小平不知道,小平隻是個侍女。”
蘊楚走了出去。雪花落在臉上瞬間化了。小平連忙撐了傘,替她遮擋。
“世子妃,雪太大了。”
蘊楚伸手,感受雪花的寒意,內心似乎也平靜了幾分。
“咱們去後院。”
小平撐著傘跟在蘊楚後麵。
梁王還在釣魚,侍衛在後麵替他撐著傘。
蘊楚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梁王見她不說話,便先挑起了話頭。
“兒媳可是替我鳴不平?”
蘊楚依舊沒有說話。
“害,我這一生,拋頭顱,灑熱血,也算是值了。”
蘊楚滿眼含淚。
“他們怎麼能這麼沒良心。您當真是不值得一點信任嗎?這麼多年,這麼多年,到頭來落得如此。”蘊楚攥緊拳頭。眼淚奪眶而出。
“你這孩子,哭什麼啊。”梁王沒想到蘊楚為他不值到這種地步。
小平遞上帕子,一臉心疼。
“皇帝那個人最不能觸碰的底線便是功高蓋主。他們把每一步都計劃好了,就等著我鑽進去,現在皇上都盛怒,一群人都避之不及,這件事先放一放吧,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梁王收起了魚竿。看著湖麵的薄冰掩飾自己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