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抽獎(1 / 2)

剛抽出插在門環上的木棍,門就被打開了,高以純踉蹌著跌了出來,穆雲翼趕緊把他抱住:“以純哥,你怎麼下地了,小心腳傷更厲害了。”他數落高以清,“你怎麼也不看著你哥……”話沒有說下去,他看見高以清左半邊臉上有五道清晰地紅印,小家夥委屈著站在一邊,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頓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好了好了,一天雲彩都散了,咱們進入再說。”

他反手把門從裏麵閂上,扶著高以純走進裏屋,高以純嚇壞了,兩手死死地攥著穆雲翼的胳膊,身子一個勁地哆嗦,穆雲翼把他推上炕,摸了摸,炕麵冰涼,問高以清:“今天沒燒炕麼?”

高以清抽抽搭搭地說:“今天哥腳疼下不了地,他們還逼著我哥去撿柴禾,我哥實在走不了路,就我一個人去的,結果撿回來的沒有我哥往日撿的多,他們就說我哥和我是賠錢貨,一天活幹不了多少,好吃懶做,將來還要拿錢給我倆娶媳婦,越罵越難聽,晚上也不讓我們拿柴燒炕。”

穆雲翼給他擦了擦眼淚,問他:“晚上飯吃了麼?”

高以清扁著小嘴搖頭。

穆雲翼給他擦了擦眼淚:“走,我帶你去拿柴禾,我倒要看看,他們誰敢攔著不讓。”

轉身功夫,高以純還是驚弓之鳥一樣,用力地抓著他,好像一鬆手,他就要不見了似的,穆雲翼爬上炕,抱著他安慰:“以純哥,我知道你擔心我,放心吧,我沒事的,他們不能把我怎麼樣,我先帶小五去弄柴禾,回來把炕燒得熱熱乎乎的,然後在吃晚飯,我包裏有好吃的。”

穆雲翼帶著高以清出來抱柴禾,東廂房裏,白蓮花就跟割了自己身上的肉一樣,讓高以正出去阻止,高以正氣呼呼地一甩袖子:“我丟不起那個人!”讓高以直的媳婦竇嬌娥去,竇嬌娥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說,“我是個雙身子的人,可犯不上去跟個小雜種置氣,我們家以直也不行,耍筆杆子的哪裏能鬥得過人家耍刀子的?我剛才看得大嫂子威風八麵,一杆燒火棍摔得那個生猛,這事還得你去才行呢。”

白蓮花剛才被穆雲翼又是棍子又是刀子的打怕了,這回說什麼也不敢出去,被竇嬌娥幾句話氣得撓頭抓胸,轉頭又向麵牆躺在炕上的高以正大罵:“你們一群男人都是沒卵||子的玩意!連一個十來歲的小崽子都鬥不過,讓他騎在咱們娘們頭頂上拉屎!”

這屋子裏的人對她這一出,都習以為常,高以正躺在那裏一點反應都沒有,高以直依舊依舊瀟灑地坐在燈下看書,高學證和佟氏兩口子跟女兒高以恬在裏屋帶兩個小孫子,竇嬌娥繼續喀吧喀吧地嗑瓜子。

白蓮花罵了幾句,覺得沒啥意思,又惡狠狠地往炕沿上撓了兩把,問竇嬌娥:“弟妹,你是大家閨秀,能識文斷字,有學問的,你說說,咱們這麼一大院子人,難道就這麼讓那小崽子給熊住,就一點辦法都沒有麼?依我說咱們大夥一起出去,一人一根燒火棍,那小崽子就算再厲害,也給他錘吧死了!”

“噗!”竇嬌娥把瓜子皮吐出來,“就算咱們大家夥都出去了又能怎麼樣?難道還真能把他打死了?你願意攤人命官司?要去你去,可別拽上咱們家以直!”繼而又悠悠地說,“要對付他還不簡單?今天我不就告訴咱媽和四嬸做飯別給三房帶份麼?三郎胳膊肘往外拐,說什麼都要護著那小子,這就就讓他跟那小子一起喝西北風去,不出三天,他們就得來跪著求咱們!”

白蓮花有些遲疑:“我聽說那小白眼狼這兩天跟著牛老大往縣裏要飯去,每天都能要點剩饅頭剩包子回來,你沒看他那個布口袋麼,聽四郎說,裏頭都是吃的。”

“噗!”竇嬌娥又吐出一顆瓜子皮,“我還沒說完呢,這天一天比一天涼了,咱奶走的時候,把做冬衣的錢交給二嬸了,說是讓她酌情添減,咱們就跟二嬸說,讓三郎、五郎那倆小子穿去年的那身,那小狼崽子能穿著他那身秋天衣裳過冬麼?咱們再跟牛老大說,讓他別拉那小白眼狼去縣裏,多管齊下,那三個小崽子早晚得過來跪著求咱們,還用得著像你那樣舞刀弄槍的麼?”

白蓮花聽完之後,心裏鬱結的怒氣才通順了些:“你說得對,咱們就這麼治他!”

穆雲翼和高以清抱了柴禾,把炕燒熱,又舀了熱水,三個孩子洗了頭臉手足,然後插上門上炕,他把兜子裏的東西拿出來:“早知道你們晚飯都沒吃,我就多買點東西回來了,午飯也沒吃吧?對了,那炒麵你們吃了沒?”

高以純說:“我們餓個一頓兩頓的也是常事,那炒麵給你留著……”

“留什麼留!”穆雲翼有些生氣,“我買那東西回來不就給你們吃的!”他讓高以清把炒麵拿出來,用鍋裏的熱水衝泡了粘粘的一大碗,“剩下的還夠衝一碗的,留著你們明天吃。”他麵向高以純,兩手捏著他的臉,很是嚴肅地說,“你看你都瘦的隻剩下一層皮了!你隻吃你奶給你的東西不吃我給你的東西,是還把我當外人呢,那好,以後我就不回來這裏了,給你們留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