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予之被他冷冷的聲音嚇得身子一顫，後退了幾步，差點沒在椅子上站穩。
沈樂衍也意識到了自己好像嚇著孩子了，剛伸出手想去抱她哄哄，卻被路予之身後的一雙大手搶先了一步。
沈樂衍抱了個空的手，轉而去揉她的腦袋，“予之，對不起啊，樂衍哥哥……”
路予之臉上露著驚恐與害怕，萬俟允謙先是溫柔的把她放在腿上，低聲安慰了一句什麼。
然後皺著眉頭打斷了沈樂衍的話，“你吼孩子做什麼？！她剛剛差點摔下去！”沈樂衍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龍崽子。
他眉頭緊鎖著，冰藍色眸裏失去了往日的溫柔和寵溺，取而代之的是責怪和怒氣，大聲吼得沈樂衍一愣，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白皙的手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單薄又孤獨，血肉薄的能透光似的。
他第一次這樣跟他說話，他也是第一次這樣吼他。
沈樂衍淺色的眼睛裏，幾乎立刻噙滿了淚水，在他死心收回手的那一刻，才悄無聲息的從微紅眼角滑落。
他聲音微顫的小聲辯解，“明明是路予之有錯在先…………”看著他的眼睛，沒有選擇繼續說下去。
這個模板他好像說了很多次了，因為顧向澤也是這樣的。腦海中兩人皺眉，眼裏對他的責怪，對別人的心疼和包庇，兩張不同的臉慢慢的重合。
他眼眶微紅，眼裏的淚反射著細碎的光，他看了萬俟允謙一眼，隻有一眼，看見，他還皺著眉頭，用手給路予之擦著淚水。
沒有……沒有抬眼看他，沒有照顧他的情緒和感受。
路予之小圓臉都哭花了，萬俟允謙和路予恩手足無措的給她擦著眼淚。
路予恩也一臉怨恨的看著自己。
沈樂衍忽然感覺很窒息，路予恩向著路予之，他尚且能理解，因為他們是兄妹，可是他的男朋友卻沒有站在他這邊。
他知道路予之站在凳子上時，是完全遮擋了萬俟允謙的視線，所以他並不知道路予之對自己做了什麼。
但是……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大聲吼他，而且是在鏡頭麵前，沒有信任他，沒有給他留一點麵子。
溫熱的淚滑落在唇邊，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勉強能看的苦笑，眼淚循著縫流進口腔，又鹹又澀還苦。
沈樂衍眯起眼睛，是掩去眸框中的淚水，也是為了露出看上去溫柔的笑，“予之，你是想要這個嗎？”
他指著懸掛在頸脖上的龍鱗，隻是在白色燈光照耀下，卻折射出五顏六色光澤的龍鱗。
萬俟允謙聞言，疑惑的抬起了頭。或許是看見了沈樂衍臉上未幹的淚痕，又或許是看見他手指著的鱗片，眼眸中折閃著明晃晃的慌亂。
小孩子喜歡漂亮，五顏六色的東西是常理。即使是在哭到哽咽的情況下，她還是憋著難受，點點頭，道：“嗯！我…喜歡，予之……也想要。”
沈樂衍不是跟路予之生氣，他跟萬俟允謙置氣。
他緊盯著他的眼睛，而話是對他懷裏的路予之說的，“那好，哥哥摘下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