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要是放在李清遙身上,她是寧死不從的。她可沒辦法離開熱鬧的市集與漂亮的衣裳,去深山老林裏受苦。
夕夕卻羨慕魅狐一族,倡導女性互相扶持的開明風尚,不像貔貅族崇尚武力,這導致女性貔貅毫無地位。有些雌貔貅明明是向往當位女性被人疼愛。最終仍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強扭性別,屈服為雄貔貅。
兩人想著各自的煩惱,走在魅山傍晚霞光粼瀅的寧靜山路上。一隻金蟾精半道衝了出來,塞給了李清遙一隻大肥魚,“遙遙,給、給你的生辰禮物。”
金蟾精害羞的手舞足蹈,順著下坡路跑。留下夕夕與拎著活蹦亂跳大肥魚的李清遙在風中淩亂。
“璨宇怎麼還這樣?”像個沒智根的傻缺。
“嗯。”
夕夕與李清遙還有璨宇,三人從青澀時在靈修院裏靈修起至今,一直是不錯的朋友。璨宇同時也是李清遙的愛慕者。他以為這事隻要他沒主動表白,就沒有人知道。其實整個魅山都看在眼裏,也都很清楚金蟾精在自作多情。
“其實,璨宇----”夕夕想開口替璨宇說好話,畢竟是多年好友。但瞅見璨宇回眸咧嘴一笑,兩道綠的詭異的鼻涕掛了下來,在風中來回搖擺,又被他猛烈地吸入兩個洞府中。
祥雲繚繞的山間,那勢如破竹的猥瑣鼻涕與反複抽鳴聲,如晴天霹靂。好不容易滾到嘴邊的話又立馬咽了回去。
不行,這真不行。還是算了吧!
還不如祈禱李清遙去凡人村能順利抓到野男人回來生仔。
金蟾精那點心思李清遙豈能不知?隻是金蟾和狐狸生出來的下一代,會是個什麼樣的娃?她至今沒見到過。
一想到一群在水裏遊的棕紅狐頭黑尾蝌蚪,瞪著大眼睛掛著綠鼻涕叫她娘親,她整個人就驚恐地炸了毛。
有些妖與妖之間不通婚,是有道理的。
“就不能找同族的男狐嗎?”夕夕尋思了許久,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她似乎從來沒有在魅山狐族間,見到年輕力壯的男性成員。
李清遙望著彩雲,歎了一口氣。
“魅山狐族,雄狐妖到了成年不管能不能過劫考,但凡有些誌氣的都會主動離開族群。隻因香火琳宮不收雄狐仙啊!雄狐就是成仙地位也遠不如雌狐。就算留下來也會被邊緣化成為繁衍的工具,老了仍會被無情的逐出魅山。他們又都有著俊朗的外表,深受三界歡迎,隨隨便便去哪個山頭入贅,都比留在族裏好。”
夕夕沉默了。貔貅一族是壓迫女性,魅狐一族是壓迫男性,半斤八兩。
“這些規矩都是誰定的?”
李清遙指了指上蒼,“我們活著,不就是為了滿足上仙們的需求嗎!”
須臾,兩人又各自不說話了,行走在霞光中,靜靜的憤慨命運的不公。直到看到一個男人倒在山坳裏的草芥中,渾身是傷,傷口多處淌著鮮血。
但確實是凡人,性別男。身上既沒妖氣,也沒七彩仙照神光靈根。
兩人麵麵相覷,彼此沒說話。卻在問同一個問題。是上蒼,聽到兩人的祈禱了嗎?
“要還是不要?”夕夕問。
“廢話。趕緊的,幫我把他扛回家。”李青瑤甩開拎了一路的大肥魚,踩著滑泥側身衝了下去。頭也不回的對夕夕喊。
生怕晚了這種好事就被別人給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