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她情緒波動太大,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有些渾渾噩噩的,竟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報告單為什麼會露出一角。
不管發沒發現,還是先將報告單銷毀吧。
季安魚將報告單撕碎,一點一點衝進馬桶裏,她看著碎紙隨著水的漩渦全部被衝進了下水道,總算安心了一點。
不知為何,她忽然又有些犯惡心,扒著馬桶幹嘔了幾下,好不容易擦幹的眼睛又溢滿了生理性淚水。
季安魚什麼也沒吐出來。
她這兩天吃東西吃的極少,情緒波動消耗又大,實在也吐不出來什麼東西。
季安魚幾乎已經確定顧寒川不會回臥室睡覺了。
也是,換做是她,她也不願意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同床共枕。
季安魚打定主意要將懷孕的事隱瞞到底。
畢竟萬一讓顧寒川知道了孩子的存在,無非就兩種後果。
一種是害怕她母憑子貴,靠著孩子分他顧家的家產。
季安魚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到時候他要是想方設法要她打掉孩子,季安魚確信自己根本玩不過那個心機深沉的男人。
另一種則是,萬一顧寒川想要孩子的撫養權,她肯定也是爭不過的。
畢竟刨去顧太太的身份,她隻是一個孤女。
她要把風險降到最小,最好的方法就是隱瞞。
等到兩人離婚過後再找一個遠一點的城市定居,離婚過後顧寒川應該就不會再關注她了吧。
一夜無夢。
顧寒川果然一整晚都沒回臥室,看來他真的對自己半分情誼都沒有,過往的甜言蜜語都是在演戲。
季安魚靠在床上,心裏有些苦澀。
她將雙手攏在小腹上,“寶寶對不起,媽媽自私地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卻注定沒有辦法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
季安魚深深呼出一口氣,“但是媽媽會給你全部的愛,讓你快樂地長大。”
今天是爺爺的葬禮,勢必會有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參加,她還需要再扮演一天的顧太太。
顧家人口單薄,顧氏集團又才上市不過三年,正是勢頭正猛的時候,不少人都覬覦著這一塊肥肉,想要從上麵咬下來一口。
這種時候不能再出什麼幺蛾子。
哪怕是為了爺爺,季安魚也不會在葬禮上亂來。
她仔仔細細地將自己拾掇好,又挑了一件黑色的偏寬鬆一點的禮裙和一雙低跟的鞋。
等她下樓的時候,顧寒川已經離開了,昨天放在桌子上的那疊照片也不知所蹤。
劉叔也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在門口等她。
季安魚到禮堂的時候已經有一些人在了。
前麵的大熒幕上在滾動播放爺爺的生平以及一些新聞的采訪資料。
顧氏從成立公司起就一直在做慈善,像她這樣受益於顧氏慈善基金的孤兒不知凡幾。
季安魚看著熒幕上侃侃而談要帶領顧氏走向國際化的爺爺,不管起因是什麼,這一年多以來爺爺確實是真心疼愛她的。
她從未見過自己的奶奶,父母也在她四歲的時候雙雙出了車禍,姑姑和伯父兩家一起昧下賠償金,卻又誰都不願意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