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綽慌亂的將魚刺剔除,她的神色再無祥和端莊,她的心境想必也是波瀾不止。
“舅舅,吃魚!”耶律隆緒從蕭綽手中接過銀盤恭敬的遞給我,我有點詫異,按說我和他還沒有什麼接觸,不可能有如此深厚的舅甥之情。
“緒兒借花獻佛,想拜舅舅為師!這盆魚就當是拜師之禮!”他口氣堅定,雖是稚嫩童音,但確是一臉期盼的神色。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我暗讚一聲,我將他抱在懷裏,歎道:“寫字吟詩倒也不難,隻是沉迷其中隻會誤國,李天隻會誤人子弟而已。”我有感而發,在場的除了遼景宗都知道我的真實身世,當年父王的悲劇便是活生生的例子,亡國毀家之痛令我心生餘悸!
“有天弟教誨,那是緒兒的福氣,天弟無需推辭。”蕭綽美目一亮,開口勸道。
“當不得!我這隻是貽笑大方,上不得台麵!況且我也沒有世間教導。”我急忙擺手推辭,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看這小家夥求知的眼神,大有吃定我的意思,我我可不想身邊有個小尾巴跟隨。
“天弟所著的兵法羽林軍也是受益非淺,飛燕神弩更是震驚全軍,這拜師之禮如何當不得!”遼景宗舉手翹起大拇指讚道,他暗暗使了個眼色,沉聲說道:“緒兒還不行拜師大禮!”
“舅舅請受緒兒一拜!”如領神會般耶律隆緒撲通跪倒在地,“使不得,使不得,我答應便是。”我急忙將他扶起,東宮太子給我下跪,我實在是慚愧萬分。
“舅舅,緒兒都想學,母後說了,以後緒兒要像舅舅一樣文武雙全!”他恭敬的替我倒酒,崇拜的目光緊盯著我:“舅舅今早在大街上打了十幾個壯漢,緒兒也想學!”
“嗬嗬,那是人家讓我的,不是打架。”我尷尬一笑,這事也不是什麼光彩事,還牽涉到羽林軍,遼景宗就在麵前,還是少提為妙。
“事情奚裏那都向我稟報過,雁兒這事處理的不錯。”蕭綽麵帶寒霜,她的目光凝視著遼景宗,語帶殺氣的說道:“這上京的大老爺們安逸日子過慣了,是得收拾收拾!”
“咳,咳咳….”遼景宗突然一陣幹咳,一旁的宮女急忙遞上錦帕。看他痛苦的神色,倒不是故意做作來掩飾尷尬,蕭綽緊張的起身替他捶打著背部,歉意的解釋道:“你姐夫自幼落下病根,一遇春秋轉換就咳嗽不止,這次狩獵一定又是受了春寒。”
這莫非是氣管炎,症狀好像有幾分相符,嚴重的還能引起肺癆之類的疾病。我對此一知半解,卻是愛莫能助,現代的西醫都靠藥物治療,我無能為力。
片刻之後,遼景宗回複了正常,隻是他的臉色益發蒼白,再無先前談笑風生的氣象。幾許冷漠之後,我和小丫頭見機告辭,蕭綽也是無心留客,隻是叮囑明日早朝我倆必須到場,到時將宣讀封王的聖旨。
“父王母後,我想隨舅舅去,明日再回宮成不?”耶律隆緒眼巴巴的冒出一句,我倒是不好拒絕,這要是真有個閃失之類,隻怕我和小丫頭明天就得打入大牢。
“去吧,記得聽話,雁兒你給我多管教管教。”蕭綽微一頷首,當場拍板,她的心思想必也不在愛子身上,自然也是樂得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