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任何術法最後修的都是心境，你的鍛體術大成，此時的心境自然不比以前。仙凡有別，以後慢慢你就會覺得凡人鬥狠低級，凡人的眼界，思想，生活肯定滿足不了你了。”
仙凡有別，寧小如自來都知道，可是她還是不太能明白顧玄觴所說。
是不是就因為心境才剛變了？
“大師兄，我築基也有些時日了，怎麼以前就沒有這種感覺呢？”
顧玄觴輕輕的笑了笑：“以前的你隻是空有修為，心境並沒有增長，當然不會有這樣的感覺。最怕的就是修為增長，可心境卻不見分毫增長，這樣才更容易滋生心魔。”
空有修為，心境卻沒有增長，這應該就像是之前她的鍛體術，隻是會了招式，卻沒有修的心境一樣。
這何其像她在那個世界的學習啊！
那個時候她總是羨慕學霸們數學學的好，數學老師總是說對知識點理解透了，沒有解決不了的題。
透了，那是種什麼滋味？
反正她沒嚐過。
循著顧玄觴的思路，寧小如迷迷糊糊：“術法修行到最後便是修的心，心境增長了便能應付一切，這就是萬變不離其宗？”
顧玄觴挑挑眉，對她的這個總結感到新鮮，當然也認同她的說法。
她似乎明白了，修為的增長，心境卻長不了，所以人依舊沒有脫離世俗。
她始終忘不了在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看到修士看向凡人的眼神大都冷漠甚至還帶了鄙夷，就知道那些修士根本沒有將凡人看在眼裏。
書上所說的修士視凡人如螻蟻，讀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任何感覺，可當她身臨其境卻一下子就被修士眼裏的那份冰寒給刺了個透心涼。
那時的她雖然煉氣已久，脫離了凡人，但因為資質太差，無法晉升也終將跟凡人一般老去。
如今，她也是這樣了嗎？
她也跟那些冰冷的修士一樣了嗎？
“怎麼了？”原本正在給她烘幹頭發的顧玄觴不由停下了手中的術法，詫異的看著寧小如，不明白她突然之間怎麼了。
寧小如不安的看著顧玄觴，蔥白的手指緊緊攥著垂下去的衣袖，頓了頓方才說道：“我這是在看不起凡人？我變了嗎？”
顧玄觴盯著寧小如看了看，眸光微動，很快就理解了寧小如此時心中所想：“沒變，你還是我可愛的小師妹。”
寧小如驚疑不定，緩了緩才含混不清的問道：“可······可是我剛剛，怎麼會有那樣的想法呢？難不成我有一天也會成為我曾經討厭的樣子嗎？”
“討厭？”
顧玄觴挑挑眉，不期然能從她口裏聽到這個詞。
“你曾經討厭高高在上的修士？”
顧玄觴如墨的眸子凝視著她，容不得她逃避。
寧小如現下恍然才發覺，自己剛剛這句話順道也將顧玄觴給撈上了。
點頭還是搖頭，寧小如僵住了。
顧玄觴就知道她不敢說了，低笑一聲直接挑明：“所以之前討厭過我？”
寧小如眨巴眨巴眼睛覺得說違心的話也沒意思，她大師兄何其通透一人，隻得尷尬的笑著點了點頭：“嗯，你這樣的更是高高在上，連半分眼神都不曾落到凡人身上，畢竟那會兒我跟凡人無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