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折柳此時來到了僧人旁邊,明明外貌沒有任何變化,但是能清楚感覺到小折柳身上多出一種名為滄桑的氣息。

“為什麼?”小折柳站在僧人身邊,看著青衣少女提劍朝那狼狽的黑衣少年走去。

少女的背影是那麼落寞,那麼孤獨,就好像這天地間就剩下她一個人一樣。

“那個少年助我壓製了心魔。”僧人手指撫著脖子上的佛珠,“我想看一看他們麵對當年的情況會如何選擇。”

“那麼多年過去了,你的執念也該放下了,當年的事情,我並不怨你。”小女孩歎了口氣。

僧人抬頭望著天,有烏雲在彙聚,“你放下了並不代表我能夠放下啊,師父總是說我悟性好,但是我卻隻有一身修為,什麼道理都沒有悟出來啊。”

“你當年那樣的選擇,並沒有什麼錯的。”小女孩搖了搖頭,這家夥的天賦和悟性都是她生平僅見的,若不是因為自己,這和尚此時應該在西漠的某座寺廟裏接受那些佛門信徒們的朝拜吧。

“並不是你認為沒錯就沒有錯的啊。”僧人看著身旁的小女孩,摸了摸她的頭,“折柳,你說我當年要是沒有來這清泉鎮,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些?”

“應該會吧。”小女孩思索片刻,笑著回答,“但是那樣你就不會遇到我了。”

那樣我會不開心的呀。和你相處的那段時間雖然短暫,可卻是我這漫長一生中最為幸福快樂的時光了,我從未有一刻像那時那樣活過。

僧人笑了笑,笑容很溫暖,像是冬日的陽光,他抱起小女孩放在肩頭。

“那就讓我們看一看他們吧。”

小女孩摸了摸僧人的腦袋,沒有說話,抬眼看著離陳初越來越近的顧晚。

她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青衣少女走到黑衣少年身前,盯著遍體鱗傷的少年看了許久。

將少年束發的緞帶纏在右手上,左手握緊長劍。

舉起。

揮下。

轉身。

將少年捆在柱子上的鐵鏈瞬間斷裂,少年向前倒去,剛好倒在已經轉身的少女背上。

少女用一根黑色的緞帶將少年固定在自己身上,蹲下身撿起地上的鐵鏈纏在右臂,緩緩挺直身子,看著眼前那群已經目瞪口呆的人。

僧人此時往前走了一步,開口問道:“施主這是何意?你背上的人可是與妖勾結了。”

青衣少女將左手的劍交到右手中,用左手將背上少年的身子往上推了一些。

“你說勾結了就是勾結了?”青衣少女微微歪頭,“雖說我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但是那些事得是我親眼所見,而不是你們口頭言說。”

僧人笑著指向圍著他們的人群,“這麼多的人親眼所見,難道還不足以作為證據嗎?”

青衣少女笑了,“若你們說什麼便是什麼,那我要這雙眼睛作甚?再說了,是妖怪就一定該死嗎?他可是傷了你們中的任何一人?莫說隻是放走了區區一個妖怪,便是他真的傷了你們殺了你們又如何?”

“施主,你方才說了你對事不對人,現在明顯就是對人不對事了。”僧人再次向前一步,靈力釋放而出,青衣少女被壓得膝蓋微微彎曲。

“對事,得看是什麼事,對人,也得看是什麼人。”青衣少女長劍拄地,直起身子,看著幾步外的僧人,“比起你們,我更相信他。”

僧人再次向前一步,“但是你背著的那個人,他可是想要拋下你獨自離開這裏的。”

青衣少女搖了搖頭,拔起長劍,指向那位僧人,“多說無益,你們要他的命,來便是了。”

僧人搖了搖頭,側開身子站到一旁,“小僧不會對一個靈力盡失之人出手,但是施主,你要想好了,你現在的情況,真的能帶著他從這裏離開嗎?”

青衣少女沒有回答僧人的問題,用腳踢起地上的劍鞘,將手中長劍插入劍鞘之中。

她不知道這個僧人會不會真的看著自己將陳初帶走,但是她卻能夠肯定,如果自己對這些普通人下殺手,一定會被僧人無情鎮壓。

她覺得和這家夥死在一起的話其實也是挺不錯的,但是能活,還是活著要好一些,哪怕希望很渺茫。

青衣少女背著黑衣少年與僧人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圍在一旁的人也都衝了上來了。

少女用揮動右手的鐵鏈,左手劍鞘橫掃,將衝上來的人打退,她現在雖然沒有靈力,但是多年習武修道的體質還是在的,若是她一個人,在那位僧人不出手的情況下,這群普通人自然是攔不住她。但是現在背著陳初,難免會受到一些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