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歸西山,夕陽的餘暉在雲隙中穿梭,天色如同少女薄醉,麵露酡紅。

月影東掛,隱約閃爍著的星光,無一不在訴說著黃昏的婉約。

暮色下的城池同時沐浴著夕陽與初月的光輝,一座石橋懸於流水之上,一位旅人牽著馬走過 石橋進入那萬家燈火的蘭陵城內。

陳初一路上都是跟在李青山身後,以至於李青山突然停下來的時候他沒有反應過來,直接撞在了李青山的背上。

陳初揉著有些發酸的鼻子問道:“怎麼不走了?”

李青山看著暮色下的蘭陵城,輕聲說道:“小初,講真的,我這不是在膈應你什麼,隻是為你感到惋惜,這麼美的景色都看不到。”

薑南眼中倒映著帶著金黃色光暈的城池,或許是離家久了,雖然是已經看過千百遍的景色,但薑南此時卻覺得格外溫馨。

在聽到李青山的話的時候她原以為陳初會反駁,可不料陳初卻隻是笑了笑,接下來說出的話讓她對陳初產生了新的認知。

“這有什麼好可惜的?”

“我雖然看不見但是能夠感覺得到啊,一路走來,這裏的鳥叫聲最多,水流最緩,你最不一樣,你眼中的景色雖然很美,可是我所看到的也不差啊。”

“我沒猜錯的話前麵是不是有一座橋?你們說的那蘭陵城是不是就在橋對麵?”

李青山看著不遠處的石橋,一巴掌摔在陳初的肩膀上,“你小子怎麼知道的?”

陳初被李青山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拍得差點摔在地上,直起身子之後微笑道:“我猜的。”

“你小子……”李青山按住了陳初的雙肩向下壓去。

兩個少年在夕陽下打鬧著,黑色衣服的少年雙眼纏著白色緞帶,被另一位少年壓著肩膀,嘴角笑容燦爛,宛如剛剛浮現的繁星。

薑南看著發梢染上金黃色暈輝的少年,眼中湧現了一些不知名的情愫。

在三人進入城內之後,楊叔去了薑家的鋪子喚來了一個中年人。

“老周,這兩位是小姐的客人,你帶著他們在薑家的地方好好逛逛。”

中年人微微點頭,揮了揮手,立刻有人將李青山牽著的驢接了過去,緊接著向李青山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楊叔看向薑南,“小姐,您還是先向老爺報個平安再來找陳初小兄弟他們吧。”

一直趴在驢背上的小白在驢被牽走的時候就跳上了陳初的肩頭,之前喝醉了才差點讓這家夥被燒死 ,現在要是再不好好跟著,萬一再讓他出點事,那個姓許的老匹夫恐怕是會直接將自己皮扒了吧?

中年人將兩人帶到繁華的鬧市中,問道:“不知二位有什麼喜好?”

陳初摸了摸自己肩頭白貓的腦袋,說道:“麻煩帶我去一個能喝酒的地方。”

想了想,又指著一旁的李青山說道:“不要和這個家夥在一起。”

陳初本來是想說不要和李青山去青樓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換了一個委婉點的說法。

李青山看向陳初,正欲辯駁什麼,看到陳初肩上白貓揚起爪子的那一刻識趣將嘴邊的話語咽了下去。

在陳初被中年男人叫來的人帶走之後,中年男子看向站在那四處張望的李青山,問道:“不知閣下有什麼喜好?”

李青山擺擺手,問道:“這都是你們薑家的產業?”

中年男人點頭道:“是的。”

“我在這玩不用付錢吧?”

中年男人恭敬道:“兩位是小姐的客人,自然是不用的。”

李青山點頭笑道:“那行,我自己逛逛,你不用管我。”

中年男人愣了愣,隨後緩緩消失在繁華的街道中。

——

“爹,這次的事情就是這樣了。”薑南笑著為一位麵容嚴肅的中年人按著肩膀,“沒別的事我就先去找謝姐姐玩去了。”

不等中年人說話,薑南已經跑了出去。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這丫頭,不知道和謝丫頭學學嗎,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以後如何能嫁得出去啊。”

一旁的楊叔此時笑著說道:“小姐要是真的要出嫁,老爺你能舍得嗎?”

中年男人聞言哈哈大笑,隨後看向楊叔,問道:“楊哥,你的傷怎麼樣了?”

“本來我都以為這次要回不來了,那少年的藥真的很不錯。”楊叔摸了摸腰側,那裏曾經有一道很深的傷口,然後將陳初給他的藥拿出來放在桌上,“那少年腰間有個乾坤袋,可能是那些不問世事的仙人弟子,隻是我並未在他身上感受到和我們內力相似的靈力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