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似美玉般晶瑩潔白,緩緩從空中降下,從山腳到山頂的懸崖峭壁中,唯有一道不知多少級的布滿白雪的青石台階。
一個青色,一個白色,兩個人影走在布滿白雪的青石台階上。
明明是如此寒冷,那位麵容絕美的女子卻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裙。
白裙女子又蹦跳著踩上了一級台階,雙手背在腰後,扭頭笑著看向已經落下幾級青石台階,正喘著氣的青衫少年,雪白的長發與晶瑩的白雪相連,那一襲白裙恍惚間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
“走不動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披著深青色裘衣的青衫少年抬頭看著望不到盡頭的雪白長階,雙手撐在膝蓋上,彎腰問道:“前麵還有多少級台階?”
白裙女子坐在台階上,鬆軟的白雪像是鹿的皮毛,雙手托著下巴,眯眼笑看著在那休息的青衫少年。
“這才走了一半不到呢,這就不行了的話,恐怕你得在這山上待一輩子了。”
青衫少年轉頭看向身後一望無際、密密麻麻的石階,遠處留下的足跡已經消失不見,他已經走了整整四個日夜了,結果卻連一半都沒有走完,或許當初應該跟許師叔一同回去的。
青衫少年將裘衣上連著的帽子捋到腦後,一屁股坐了下去,看著雪景不言不語。
“是不是後悔當時沒和那個姓許的老家夥走了?”白裙女子站起身來,拍了拍裙子上沾染的雪花,“現在後悔也晚了哦,你要是不再走快一點,一會又要下大雪了。”
白裙女子將一截雪白的長發纏繞在指尖,歪頭笑問道:“你現在的速度,再走兩個時辰估計就能到觀星台了,你準備在被雪埋了之後等我來把你挖出來呢,還是準備和我一起去觀星台呢?”
青衫少年沒有回答白裙女子的問題,站起身緊了緊袖子,將裘衣上的帽子套在了腦袋上,邁步走上台階,與白裙女子擦肩而過。
一陣風從白裙女子身旁刮過,她怔了一下,隨後絕美的臉頰掛上了一絲笑容,坐回台階上,伸手抓住了青衫少年裘衣的一角。
青衫少年腿腳本就被凍得沒有什麼知覺了,一身靈力在上山的那一日為了抵消寒意就已經消耗殆盡,後麵因為埋在雪裏的時間太長,經脈受到損傷,雖然服用了療傷用的丹藥,但是卻一直受著寒意的侵蝕,直到現在都沒有恢複。若不是白裙女子給的裘衣,恐怕他早就凍死在這不知多少級的雪階之上了。
剛才白裙女子突然拽住裘衣,猝不及防的力道直接讓他摔在了雪階之上。
青衫少年站起身之後,皺眉問道:“你幹什麼?”
白裙女子看著山穀間的雲海,說道:“走不動了,你背我。”
見到青衫少年遲遲沒有動作,白裙女子又說道:“你也想做一個背信棄義的人嗎?”
青衫少年緩緩繞到白裙女子身前,半蹲了下去。
白裙女子微微一笑,蹦到了青衫少年的背上,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
海麵上烏雲密布,遮得連綿雪山一片黯淡。
“你是不是沒力氣啊?我都快滑下去了。”
白裙女子扯下青衫少年的兜帽,湊在他的耳邊吹了一口氣。
“走不動就說哦,姐姐背你。”
青衫少年緊緊抿著薄唇,環住白裙女子大腿的臂彎用力了一些。
“你的臉怎麼這麼燙啊?是不是受寒了?”白裙女子伸出一隻手摸著青衫少年的臉頰,另一隻手覆在自己的額頭上,“不應該呀,你在雪裏麵埋了那麼久都沒事,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