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飛在自己寢室的門號上登了記,便取了鑰匙乘電梯上樓。老頭揚著灰白的眉毛搖了搖快禿了的腦袋,似是對這個中國年青人可能即將遭到的不幸給予一點同情心。
臨飛推門進去,室內好幾個人正在狂歡,人人象斷了脊梁骨的妖怪,隨著震耳欲聾的的士高音樂扭動著。臨飛的出現,令他們一時都停止擺動,大家都怔怔地看著他。有人悄悄地把音響也給關了,整棟樓頓時都安靜下來。
樓下看門的老頭聽見沒有動靜了,頗覺奇怪地走到院子裏往樓上窗戶處看動靜,窗戶內有人影在閃動,老頭又是一聲歎息,搖了搖頭躬著背又走回他的房間,他想那裏此刻正在發生暴力事件。
屋內跳舞的都是臨飛現在的室友,雖然並不在同一年級,但都是一所大學就讀的學生。這群人裏隻有兩個人是來自中國的留學生,跟臨飛同住一室,可是臨飛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他皺了皺眉,但還是平靜地問其中一個同胞:“請問你是張海文嗎?”
被問的那個馬上回頭看向他身後,那位見是問自己,用手下意識地扶了扶眼鏡,動也沒動地衝臨飛說:“是我,我叫張海文。”
臨飛問:“我是住在哪間呀?”
張海文立即瞄了室內走廊中的一間,仍是一動不動地說:“門上貼著豬頭的就是。”
臨飛側頭看過便不再理會地往那走去。這一屋子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臨飛的一舉一動。他的這種態度頓時激怒了另外幾個正狂興大發的外國同學,其中一個叫艾索的黑人學生,他是這間寢室的老大,比臨飛還高出一個頭,肩寬膀圓,肌肉發達,在學校被稱為“野豬”。此時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火山熔漿就要從頭頂噴發了,他皺著打卷的眉毛,黑瞳瞪得溜圓,鼻子裏“哼”了一聲,全室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大家頓時對他投以緊張的目光。
“野豬”艾索甕聲甕氣地用叫道:“嗨!小子,你是誰?難著連個招呼都不會打嗎?”
臨飛聞聲停住腳步,回頭看向怒目相視的艾索並在他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鍾,然後抬腕看了手表後,回道:“現在是十一點鍾,大家都要休息,我也不能例外。你有什麼話,可以明天再告訴我,我不急著聽你的廢話。”說完便推開自己的房門邁步要進去,腦後便傳來一聲斷喝:“該死的,你站住!我看你是骨頭太鬆了吧?”
臨飛隻好又把已邁進的右腳抽出來,手扶著門框回頭再次看向艾索,頗不耐煩地說道:“你又有什麼事?這是在M國,占用別人休息的時間,那可是不道德的行為……”
“放屁!你小子到底是打哪來的,不說清楚,你就從哪來再滾回哪去!”艾索暴跳如雷。
這時另一個白皮同學也幫腔道:“是啊,他可是說話算話的,你不知道他有多厲害!”說完他就從一桌案上抄起一根棒球杆在手上把玩著。那********學生見事情不妙,就慢慢挪腳往後退,他們想躲到沙發後麵去。城頭失火,殃及池魚的典故他們是深知的,同時也暗暗責罵這個新來的同胞怎麼這麼不識相,一來就要同室操戈,搞得大家難堪。他們竟然一點也沒有想要出麵和解這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