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3章(1 / 2)

第173章

十幾天的日子,凡欣是每天都在提心吊膽中苦捱著。

這管著錢的人優越性就是比沒錢的人要高,特別是象他們這樣的人。凡欣想花錢買煙抽,就得象求老婆那樣求蠻子,這還不算,他還得時時提防這小子別半夜裏私下跑了,那他可就是老鼠吃毒藥,離死不遠了。因他跟著許老大幾年,仗著讀了幾年書,所以他在許國光的公司裏幹得都是還上場麵的活,那些謀生的下三濫活計他還真不會,如今離了肖水根,他還真沒法生活,現在還看不出來,如果一旦逃亡開始,肖水根的作用就會很明顯地發揮出來,對於這一點,凡欣心裏非常地清楚。蠻子能偷能搶,吭蒙拐騙吃喝嫖賭殺人放火樣樣精通,是個五毒俱全的十足的惡棍。現在唯一讓他覺得心裏不塌實的還是肖水根身上的那把54式手槍。他心裏總在想著用什麼法子能把他身上的家夥搞掉,免得這小子哪天蠻勁上來拿著槍會殺了他或出去幹搶劫殺人的事,無論是哪一種結果,他凡欣都得馬上跟著完蛋,連一天也活不了。

這天晚上,兩人又一同到外麵來透口氣,走到如琴湖邊時便坐在湖邊石欄板上歇腳。

兩人都默不作聲地抽著煙。因為這是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人,以前好光景的時候,凡欣就不屑與蠻子這種人打交道,現在雖命運的一樣把他們聯係在一起,他們依然是很少有話能說到一起去,都是心懷鬼胎暗自各作著打算。

如琴湖在安靜祥和的淡淡夜光照射下,於微風中泛著層層銀波,似乎在展示著她優美的身姿,讓那些披著黑紗在她身邊散步的過往遊客能夠駐足盡情地欣賞著從她身上透出的嬌柔與嫵媚。

凡欣看著有說有笑的一群男男女女或一對對輕聲妮喃的情侶從麵前走過時,心裏翻騰起一股股的悲哀。他現在縱有千言萬語也無法解開心中的死結,他知道自己最終難逃一死,現在到了這步田地,雖暫時脫離囹圄,可縱眼普天之下哪裏還有他容身的地方。在這風景如畫的廬山,那表麵暫時的寧靜也許就會隨著突如而來的一聲“不許動!你被捕了!”的足以嚇破他膽令他魂飛魄散的斷喝給打破,從而宣告他逃亡生涯的結束!而令他更為悲涼無助的是,自己卻隻能眼睜睜地等待著這個時刻的到來,一點改變命運的辦法也沒有。他有時都莫名其妙地在想:這麼些天都過去了,為什麼公安到現在還不來呢?平時不是總聽人說:警察的鼻子比狗還靈嗎?

凡欣看著林中凸起而出的山石,奇怪地想著:自己現在要是一塊石頭多好啊?躺在那多安全呀?誰也不會招惹他了。又或如自己是孫猴子,象他那樣會七十二變,隨便變個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了。他忽然又忿忿不平地恨起許國光來,誰讓他指使人來劫囚車的?本來自己充其量就是個從犯,搞的最差也許就判個無期什麼的,或者就是個死緩,可罪不致死,我總還有個鹹魚翻身的日子。可現在呢?劫囚車不算,還死了幾個,罪加三等,他完全就是個斬立決!而現在就完全是活一天賺一天,還活得質量是如此地差!幾乎生不如死。

凡欣現在是既怕公安找到他們,又怕公安找不到他們,心理的底線整天就在這根銜上遊移著、掙紮著。

蠻子扔掉手中的第四個煙頭時,毫無趣意地張著他那雙老鼠眼這裏看看那裏瞧瞧,他根本就不想跟這個書呆子講話。他知道他們講不到一塊去,雖然兩人栓在一起哪個也跑不掉。這是兩個在思想上完全背道而馳的人。他返身看著湖麵,影影綽綽地見湖麵上不知什麼時候有幾隻野鴨在那裏懶懶地飄著,時不時還嘎嘎地喚幾聲。他便返身伏低身子在草地上尋石子想扔過去驚嚇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