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韋立揚開始總覺得很欣慰,這麼些年來,怎麼就沒看出手裏養著的這些人怎麼這麼聰明,隻要自己的想法一出,怪念頭也隻是一個閃念,他們就會幹得象模象樣,而且對他都是那麼忠心耿耿。他感到自己的人格無比偉大。事情總是這樣,隻要覺得這事幹順了手,就會上癮似的,一上癮就收不了手了,隻會一個接著一個幹。好比吸毒的人,隻要吸了再想戒就比登天還難!一節火車隻要不達目的地是不會停的,除非天災人禍!韋立揚現在就覺得自己象是在開一列火車,而且隻能是在天災人禍的情況下才會停,他的的製動閘早壞得不能修理。
憑著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勢頭,他還真在韋小愛的幫助下,轉年就還了兩億的貸款,就這還是他哭著要還的,韋小愛直罵他是個肉頭,說你這錢還個屁呀!你欠得越多,你活得越長。可這叫什麼邏輯,這一次韋立揚沒聽他的,隻是一根筋地想法搞錢還債,最終要讓這座宮殿般的立揚大廈……皇朝酒都能永遠永遠地跟著他姓韋,而不是姓公。
轉到第三年,韋小愛因大量受賄被人檢舉下了大獄,赫伯年有用人不當之責,加上政績不明顯很快便調離了一把手的位置,淩陽又一次迎來了換屆。
這一次韋立揚應付官場的手段已經是遊刃有餘了。可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剛來的州官並不買他的帳,還總查他,搞得他頭一年虧慘了,好不容易轉年出現轉機,有種冰雪初溶春來早的跡象了,可是皇朝酒都卻象是一頭大病初愈的騾子元氣大傷後再也沒有多大力氣幹活了,它這樣掙錢的速度就遠不如韋小愛在時那麼順溜,如此一來,韋立揚就象中國五六十年代搞計劃經濟那樣,一直都達不到標,完成不了他所製定的幾年計劃的“宏偉藍圖”。這年他隻免免強強地把利息還上了,因為他必竟還是省市的紅人,誰也還沒想到真要找他什麼麻煩。等他跟這屆班子搞熟了,誰知人又換了。
又是一輪新官上任三把火。
這三把火隻要有一把是燒他韋立揚的,他都得好好喝一壺,結果是三把火燒下來,他都沾上了邊。這換屆的頭一年,皇朝酒都又象是動過手術的癌症患者一樣,有氣無力,半死不活的狀態。過到第六年,這種局麵仍是這樣,就好象一列慢火車,總是在跑了一段後,便在站上停一會再接著開,然後又在下一個小站停一會再開。
這下可要了韋立揚的老命,這火車什麼時候才會開到站呀?頭發一夜就全白了。
從這個時候起,他覺得要想改變這種狀況,盡快完成自己的計劃,就得想個更能來錢的辦法。他跟已完全成人的義子侯東生稍微一提,侯東生就心領神會的去辦了。
“諸位:我韋立揚的為人大家都是清楚的,誰幫助過皇朝,誰和我立揚走得親的人我心裏都知道。現在這次該按老套路過的大家還是照舊,該我的事我自己會辦好。這個大家不用愁,我有分寸的。反正今天把大家找來,目的隻有一個……共過難關,搞定馬政雄。”韋立揚從沙發上站起來,頗有氣勢地把手一揮。
辦公室裏坐著七八個人,都是淩陽市一些要害部門的一二把手。他們聽了都默不作聲。有的抽著煙,有的喝著茶,有的東張西望。
這時有個細長的聲音從韋立揚身後傳來:“我覺得大家這次還是不要輕舉妄動,靜以待觀的為好。”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坐在韋立揚辦公桌後麵的人。這是個年近50歲精瘦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長方臉,一頭稀疏的烏發被打理得整整齊齊,高高的額頭閃著紅光;臉上顴骨突出頰上沒肉幹巴巴的,臉頰兩邊還帶著兩道很深的褶子,淡眉下眯逢著的三角眼二珠放光;鷹勾鼻子,嘴卻奇大,兩排牙齒長得還算整齊,但也許是抽煙過多,上麵沾染了不少煙漬,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善茬。室內開足了空調,熱風使他隻著一件高圓領的深藍色羊毛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