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近,那股腐爛惡心的氣味越來越重,溫暖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等看到那幾塊骨頭的時候,她臉色難看起來。
那是一塊脛骨,混著河裏的泥沙被挖了上來,掛著的一點肉已經看不出顏色,被河水泡的腐爛發脹,疏鬆的肉裏麵還能看見一點寄生生物,法醫正小心翼翼地用鑷子挑開纏繞在上麵的水草。
“要是把所有部位都撈上來,拚湊在一起,能知道身份嗎?”
李亞傑和張楊兩人都蹲在旁邊,聽到了她的聲音,一起抬起頭看著她,林鴻源搖了搖頭:“難,不過拚湊完整的話,應該能知道身高和大致的年齡,也許還能看看骨上的損傷。不過經過河水的衝刷,再加上這段河床底部還挺複雜,準不準確就不知道了。”
眾人都沉默下來,這無疑是加重了他們破案的難度。
沒一會兒,張楊也趕到了,他氣喘籲籲,灌了很大一口水,“我調了三個月前到現在所有的失蹤人口統計,很多,咱們要找跟大海撈針差不多。”
失蹤案很難處理,找起人來難度很大,能找回來的寥寥無幾,再加上失蹤人口的數量每年都在增加,所以大多數是不了了之。
“縮小範圍,看脛骨長度和粗度,應該是個成年男人。”
李亞傑話音剛落,張楊就搖搖頭,“失蹤案大多是年輕女人,或者孩子,再者是走丟的老人。我好像沒看到成年男人的失蹤案,嗯,我回去再看一遍吧。”
林鴻源:“難道他家裏人沒報案?或者他在A 市沒有家人?”
李亞傑點點頭,“有可能。對麵是施工區,很多來打工的農民工。”
張楊接話:“不,農民工要是誰不見了,工地早報警了。”
“這裏除了後頭的樹林,前麵沒有遮擋,在河那邊的工地能一眼看到這兒,凶手要麼是晚上拋的屍,要麼是,他的身份來這兒並不引起人懷疑。而且他對這裏很熟悉,來這散步遊泳的都在另一邊,不會往這裏走,我猜是幾個小孩兒為了躲著大人,才找到了這地方下河遊泳玩耍。”
溫暖指著對岸,幾個人都看過去,河對麵是一排排的集裝箱房,A市擴建,開發商今年才解決了一堆漫天要價的拆遷戶,年後動的工,但還沒個樣子,隔著一條馬路,一邊是幹淨有序的城市,一邊是灰塵漫天的工地。
“而且,碎屍……”溫暖猶豫了下,似乎在想要不要說出自己的推測。
李亞傑看著她,“沒事,小溫,你說。”
“根據碎屍的情況,要不然是凶手是個心理有問題的變態,把屍體砍碎是為了滿足心裏的欲望,要不就是,掩人耳目,怕被人發現。凶手選在這裏拋屍,而且又沒有第二起案子,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大。要將成年男人運過來,是很麻煩的,所以我覺得,案發現場可能就在這附近。”
李亞傑點點頭,接著就分配任務道:“大家辛苦,分頭行動。張楊和小薑帶那些大人孩子回去做一下筆錄,順便再調一遍卷宗,鴻源帶著痕檢部門的同時,把這一片都搜一遍,尤其是後麵的林子,溫顧問,咱倆去一趟對麵的工地看看情況,看有沒有目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