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遠哭笑不得,但罪魁禍首已經在夢裏了,他小心翼翼地打橫抱起她,溫暖大概是被他的動作驚醒了,在他懷裏動了好幾下,直到找到了個舒服的姿勢,才安分下來。
顧寒遠大步流星地抱著她上了樓,留下幾個遇到的員工們一臉驚異的麵麵相覷。
他把溫暖輕輕放在床上,本著非禮勿視的原則正要離開的時候,他衣角被一扯。
溫暖人沒醒,手卻握住了他的衣角,顧寒遠目光落在她稍稍用力的手上,思緒開始不自覺地拉遠。
溫暖還小一點的時候,就喜歡跟在盛子軒後麵跑。
他們一群人裏,洛雪有自己的妹妹要帶。溫澤小的時候嘴巴毒的很,後來的溫文爾雅一大半是他從政之後磨出來的性子,他不太懂怎麼帶這個哪哪都軟軟的小妹妹,明明很喜歡她,說出來的話總讓人聽著不舒服。他自己話少又不大愛笑,小孩兒都不太喜歡沉默寡言還繃著臉的哥哥,所以溫暖總是有點兒怕他。
隻有盛子軒不同,他從小圍著洛家兩姐妹轉,把哄小姑娘的手段學了個十成,哄起人來耐心無比又花樣百出的。
有回是溫澤在台上比賽,溫暖自然就被交給了盛子軒和他帶。
那天人還挺多,盛子軒左右張望,終於在人群之中找到了他想看見的人的影,他把小溫暖往顧寒遠懷裏一塞,整個人就竄跑了。剩下這一大一小兩個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那年他們初一,溫暖才四年級,還背著個巨大的書包。
倒不是書包的問題,而是溫暖小時候長得實在是有點不著急,溫澤還為她的身高發愁過一段時間,好在她高中的時候自己慢慢追上了同齡的小女孩。
顧寒遠其實不太想抱她,但他們在人群之中,要是一個不留神人丟了,估計都沒處找人。他抿著嘴,正在考慮怎麼把她抱起來。
應該是兩隻手卡著她的胳膊吧?
還沒等他想好,就看見溫暖繃著臉伸出了一隻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角。
小孩的手不大,這樣蜷起來,這樣看著跟掛在他衣角上的白饅頭似的。
顧寒遠眼角眉梢都染上一點笑意,這突如其來的回憶讓他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以至於大堂經理看到自家老板這個樣子的時候,都狠狠的打了個哆嗦。
顧寒遠挑眉,掀了他一眼,“把他們都安頓好,你親自盯著,不許拍照錄像。”
經理不敢再看他,應了一聲好。
——
溫暖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下意識地伸手去撈床頭櫃上的水。
等她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水,才猛地意識到她不是在自己家。
溫暖觀察了一下四周,在牆上看見了酒店的一個小logo,才反應過來人在哪。
她表情空白了一下,昨天晚上的記憶猛地紮進她的腦海。
雖然她沒刻意去想,但那些細節還是一點不落地自己冒出來,包括顧寒遠身上的溫度,以及他僵住的身子。溫暖抿著嘴,慢慢把被子扯過頭頂,大有一輩子不出門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