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城回到桂安。三人一路無言。一是案件沒有更清晰，李雨仍然了無音訊；二是了解李雨更多，對結局的擔憂更甚。
“小啞，你怎麼看？”送走了張柔，溫河也是一身疲憊，癱在了躺椅上。
“別小小小的，咱都多大年紀了？”張歌啞嫌棄道，“從表麵上看，王遠洋確實行為反常，值得查一查。”
“聽劉老師說，王遠洋回國後沒有回桂安，一直呆在西城。”
“能理解，桂安隻是小城市，留學生回來也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
“陳斌說，李雨隻有在有法律援助案件時才去西城，平常住在桂安。”
“周末夫妻？”
“難道他倆感情確實出了問題？李雨跟人跑了這事是真的？”張歌啞一雙滴溜圓的眼睛睜得像銅鈴！
溫河搖搖頭，“就算感情出問題，還有孩子在呢。你覺得李雨像是那種扔下孩子不管的人嗎？”
張歌啞也索性躺了下來。這是她跟溫河學的。
如果事情毫無進展，不如躺平看看。
躺著躺著，張歌啞感覺快睡著了。迷迷糊糊聽溫河說，
“好，我們馬上過來。”
“什麼事？”
“快走，李雨的孩子被搶走了。”
電話是李浩打過來的。說午後，母親和自己老婆正在家午休。王遠洋的母親突然帶人出現，強行搶走了孩子。
“這孩子一直是我和小雨帶的，小雨現在也不見了，孩子又被他奶奶搶走了。我怎麼跟小雨交待啊？”李雨的母親哭得稀裏嘩啦。
“我當時看她來勢洶洶，對她說，孩子還小，抱來抱去的，可別再生病囉。可她也不管不顧啊。”李雨的母親繼續哭訴。
“後來，我看也沒什麼辦法。對方人高馬大，我還懷著孕。就說給孩子收拾點衣服，想拖著點他們，報警處理。”李浩的妻子說，“老太太一句不用了，抱著孩子就走了。進門也就一兩分鍾時間。”
“怕是報警也沒用。她是孩子奶奶，李雨現在不見了。第一監護人是王遠洋。”溫河提醒到。
李浩非常著急，拉著溫河說:“溫律師，我姐是從我家出門後不見的。她出門前專門囑咐過我們。無論誰來，都不能把孩子交給他。”
“包括孩子的父親？”
“嗯。”李浩點點頭，“我姐特別說了，包括王遠洋。”
“你以前為什麼沒有提這事？”張歌啞問。
“姐姐是非常認真的一個人。撫養孩子一直是親力親為。我以為她就是不放心，姐夫一個大男人，毛手毛腳。怎麼照顧孩子？”
“姐姐失蹤都快三個月了。這三個月姐夫和家裏人並不怎麼關心孩子。我想著是他們也在著急找人，顧不過來。”
“沒想到突然不聲不響地就過來把孩子搶走了。”李浩著急地直跺腳。
“走吧，我們去見見王遠洋。”
李浩給王遠洋打了電話，能聽出來，對方禮貌但疏離。在李浩再三邀請下，王遠洋同意在酒吧見一見。
冬季的桂安有一些濕冷。這種冷像是水汽滲進了骨頭，從裏到外，凍得透透。冷的水汽打濕你的鞋，褲子，外套，隻有最裏麵的體溫還讓人能喘喘氣。
下午的陽光顯得尤為珍貴，金黃的光芒照著人身體暖洋洋的，把身上的濕氣也除了一半。
王遠洋沒想到有其他人在場。
“姐夫，這是律所的溫律師和張律師。”李浩介紹道。
“還找了律師，怎麼，有官司要打？”王遠洋看著似笑非笑。
“姐夫，阿姨突然把小寶接走，也沒給家裏人說一聲啊。”
“我媽把小寶接走了？”
張歌啞有點詫異，王遠洋竟不知道這事。
“孩子奶奶想孩子，想看看孩子，都能理解。但是也沒提前說一聲，不說我們，孩子也嚇得不行啊。”李浩的妻子也在旁邊幫腔，“且不說我們家帶了快一年，出錢又出力的。”
王遠洋扯著嘴冷笑。
“出錢又出力？我們家給你們家的，還少嗎？”
“你們住的房子，開的車，哪一樣不是我家買的？”
“你！”王遠洋指著李浩的腦袋，“爛賭成性，上百萬的賭債，誰給你還的？天上掉的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