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顫的不僅是宋清辭一個。
瑾月咬著嘴唇,模樣可憐,“是,是她,要不,我怎麼可能下山?”
宋清辭好像明白了什麼。
瑾月該不會,是自己貪玩,離家出走,然後被暴雨困住了吧。
她現在是擔心被責罰,所以便撒謊稱自己是被拐的?
那也不行!
撒謊本身就不對,如果還要拉扯無辜之人,甚至是對她有恩的人,那不是恩將仇報是什麼?
這是原則問題,不可姑息。
要是按照她娘的說法,屁股該打爛。
“你確定?”傅三爺又問了一句。
宋清辭看出來了,這個男人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然而氣勢逼人。
宋清辭垂下視線,目光落到了他盤珠子的右手上。
瑾月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來人!”傅三爺喊道。
左右立刻有持刀的精壯漢子站出來,“在!”
“把這兩個拐子砍了。”傅三爺聲量不高,但是每個字,都像砸在宋清辭天靈蓋上。
他說什麼?
他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把自己砍了?
怪不得他女兒三觀這麼歪!
風尋在眾人還在懵逼的狀態時,拉起宋清辭,撒丫子就跑。
宋清辭覺得自己簡直要騰空而起。
風尋啊,慢點啊,沒死在刀下,先被你拖死了……
要不要再分辯分辯?我覺得我們還能搶救搶救的。
眾人隻覺得一陣風刮過,然後……
人沒了?
見過跑得快的,沒見過跑得這麼快的。
怪不得三爺身邊的東子都追不上,那可是山上多少大姑娘小媳婦喜歡的精神小夥呢!
宋清辭奇跡般地沒摔倒,也沒怎麼拖後腿。
她在耳畔呼呼的風聲中想,或許就這樣跑下山,另尋出路也行?
好像不太行。
孫筱蝶不會死心的。
還是等家人來接才最穩妥。
“風尋,等等,等等——”
宋清辭好容易拉住了風尋。
“姑娘,大刀都要砍下來了,還等什麼?跑啊!”風尋急得眼睛都紅了。
“我們下山是死路一條。”宋清辭沉著地道。
風尋一下沉默了。
落在孫筱蝶手裏,可能還不如在山上被一刀給個痛快。
“我們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別忘了,”宋清辭安慰她,也是自我安慰,“我還有十萬兩銀子買命錢。”
錢是她現在唯一的安全感。
感謝娘的先見之明。
風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又帶著她跑回去。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風一般的刮走,又風一般的刮回來。
這風向轉得可真快。
姍姍來遲,剛弄清楚發生什麼事情的東子,過來拉風尋的手,激動得都要哭了。
“風尋,你別跑啊!有什麼事情說清楚,三爺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
就是跑,也帶著他。
話音剛落,就見傅三爺麵無表情地開口:“拿下,砍了!”
東子眼睛瞬時瞪得銅鈴一般,“三爺……”
“砍了。”
宋清辭道:“且慢!”
姐有錢。
“砍了!”
傅三爺口中隻剩下這兩個字,麵色就沒有絲毫鬆動過。
就當宋清辭要喊出來“我有錢”時,瑾月先繃不住了。
她哭著道:“別砍姐姐的頭,爹,是我撒了謊。我是自己跑出來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