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怕誰啊。
宋清辭把信的背麵湊近燭火烤了片刻。
這次浮現的,卻不是字,而是……印章?
片刻後,印章下麵又出來兩行小字。
“之前給你安排二十萬兩,正月底會送到,這次是現銀,到時候拿印章兌付。”
現銀?
二十萬兩,那得多少啊!
她娘又在搞什麼鬼?
明明銀票都那麼方便了,她還有費心費力地給自己搞二十萬兩現銀?
那豈不是得收拾個庫房出來,專門放銀子?
得拉多少車啊……
聲勢浩大的,和她一貫的低調內斂也不相符啊。
難道她娘打算用銀子閃瞎傅三爺的眼,然後這樣他就看上自己了?
真用心良苦。
啊啊啊啊……
宋清辭想起那麼一堆白花花的銀子和其他人的圍觀,這會兒已經在想,要不要直接把信給燒了。
這銀子,她不要了行嗎?
但是最終她也沒燒。
誰和錢過不去呢?
回頭再想怎麼應對吧。
到正月底,她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考慮。
宋清辭把信又夾到了書頁裏。
風尋見狀道:“姑娘,您的心可真大,這剛丟了東西,你還往那處放!”
“你沒聽說嗎?抓的是老鴰窩的細作,三爺生氣,打了看守的人板子。”宋清辭振振有詞,“剛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這會兒大家都十二分小心。這會兒應該是最安全的。”
風尋卻嘀咕道:“也不能光防著外人吧。這淮山上,就沒有討厭的人了?”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反正風尋就遇到了幾個很不喜歡的人。
大家都是偶然間相遇,並不能因為都住在一處,就失去了警惕。
壞人到哪裏都壞。
宋清辭卻道:“沒事。雖然確實也有壞心思的人,但是這是三爺的院子,沒人敢造次。”
風尋想想傅三爺在山上的絕對權威,便也沒坑聲了。
“你早點睡吧。”宋清辭道,“明日早點起來忙活。”
要剪窗花,貼門神,貼春聯,還要掛紅燈籠,包紅封,做飯包餃子,放鞭炮……過年就要有過年的氣氛。
徐呦呦熱愛一切節日。
她不僅熱愛,還能整活兒。
所以宋清辭被她帶的,也非常喜歡熱鬧。
“您要歇下嗎?”風尋問。
“我還不困,我要給我娘回信。”
火星子亂竄那種,別傷及無辜。
風尋打了個哈欠道,“那奴婢不陪您了。”
母女兩人相愛相殺,宋清辭這封信,估計得回到半夜。
風尋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奇怪而又和諧的母女關係。
娘不像娘,女兒不像女兒,倒像事一對能互相調侃,什麼都能說的好姐妹。
傅三爺看小姑娘屋裏的燭火亮了半夜,忍不住想,徐呦呦又跟小姑娘說了什麼?
好奇就像螞蟻,在心頭爬來爬去,癢癢的,睡不著。
傅三爺想,他有充分理由懷疑徐呦呦動機不純。
而小姑娘天真無邪,涉世不深,又帶著對母親的愛和尊重,定然是看不出來問題的。
他覺得,他有必要替她把把關。
(徐呦呦:這就是你偷看別人信的理由?無恥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