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既然都要走了,不必理會那些流言蜚語。”
“可是您……”
“你一個女子都不在意,我又如何會放在心上?難道我是心胸狹隘之人?”
宋清辭從來沒發現,傅三爺怎麼這般擅辯,甚至還有些……咄咄逼人?
“不是,我是怕三爺覺得我住在這裏不合適,又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我……”
才主動開口。
“我沒覺得不合適。還有事?”
“沒,沒事了。”
“那回去吧。”
“哦,好,三爺您也早點休息。”宋清辭屁滾尿流地出來。
她站在院子裏吹了一會兒冷風,臉退燒了,但是她依舊沒想明白,明明是她有備而來,怎麼又被三爺牽著鼻子走了?
明明他也沒說幾個字啊!
還有,他好像有點不高興?
算了,算了,她不會看人臉色,更猜不透別人心思,就不為難自己了。
反正該說的她都說了。
還有,所有的挫敗最後都可以落到一句話——反正她都要走了。
傅三爺又喝了兩杯冰涼的茶水,猶覺得平靜不下來。
他怎麼這麼難受呢?
小姑娘想要離他遠點,甚至都等不及了?
明明她說,她就要走,難道不想最後和自己多相處幾日?
相比而言,她倒是拿得起放得下,自己卻……
不,她根本沒拿起來過。
傅三爺臉上露出自嘲的笑意。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小姑娘並不是拖泥帶水之人,否則怎麼會那麼幹脆地離開江景初?
想到那個名字,傅三爺心裏竟然生出了幾分酸澀。
甚至,他還忍不住想,明明是他認識小姑娘更早,為什麼兩人之間緣分那麼淺?
如果當初娶小姑娘的人是他……
這種美夢,傅三爺想想都覺得是罪過。
那時候,他還聲勢烜赫,權傾天下。
沒有人會允許他娶一個商戶之女,包括他自己,也從未生出過娶妻的心思。
宋清辭回去之後和風尋碎碎念。
“你說我是不是有病?”
“什麼病?”風尋在替她收拾衣裳,“姑娘,這些厚衣裳,都要帶走嗎?”
風尋覺得沒必要帶。
在山上置辦的這些衣裳,很多都還是粗布的,宋清辭離開淮山,以後肯定沒有再穿的機會。
就是拿回去賞人,估計宋家的丫鬟都看不上。
“不帶了,”宋清辭也這般想,“把我之前挑出來那幾件留著做個紀念,剩下的都分了吧。”
她看不上的那些衣服,是山上很多女孩子的夢想。
從這個角度講,宋清辭覺得自己要狠狠地惜福才好。
“好。”風尋答應。
“風尋啊,你陪我說會兒話。”
“奴婢不是正和您說著話嗎?您說吧,您剛才說著三爺,又說您自己有病。怎麼,您害了相思病?”
宋清辭:“……別亂說,小心隔牆有耳。”
她倒是無所謂,可是傅三爺誤會就不好了。
萬一傅三爺還覺得自己喜歡他,想盡辦法拒絕自己怎麼辦?
雖然她確實,有時候會控製不住地為傅三爺折服。
但是那是欣賞,絕對是欣賞。
“我本來想和三爺說搬出去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沒說出來。”
“沒說的話,您就再去說一遍唄。”風尋不以為然地道,“怎麼,說話還得掐點?山上可沒有那麼多規矩,您什麼時候想起來,就什麼時候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