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多少酒?”傅三爺撩袍在椅子上坐下,不動聲色地問。
宋清辭站在不遠處,“三爺,我怎麼有點腿軟了?感覺像做錯事情的時候,被我爹責問呢!”
傅三爺:“難道不是每次被你娘罵,你爹唱白臉?”
宋清辭:你對我家的事情過於了解,引起不適。
主要不能撒謊了,不能提醒他,不要爹味太重了……
但是顯然三爺自己並不介意這點,他也沒揪著不放,隻是說,“你是有點數的,但是不多。我也不說教了,下不為例。”
“好,保證下不為例。”宋清辭高興的時候,眼神就亮晶晶的,好像盛滿了揉碎的星光。
“三爺喝茶。”她屁顛屁顛地把自己沒喝的茶水奉上。
看著那粉紅色的茶盞,傅三爺麵色如常地拿起來抿了一口,問她道:“腿不軟了?”
“不軟了,剛才是有點麻了。三爺,您今日和康總督談得不錯?您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您考慮接受招安嗎?”
“你這麼多問題,讓我回答哪個?”傅三爺把小巧的粉色茶杯握在手裏輕輕轉著問道。
“關心則亂,關心則亂,畢竟涉及到這麼多人的前程。”
“我從前和他認識認識的。”
傅三爺剛才在回來的馬車上,已經做好了決定。
見到康總督,他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有意無意的,他都被命運推著,和過去有了更多的交集。
很多事情,比如他的身份,其實是瞞不住的。
他也仔細考慮過了,好像並沒有瞞著的必要。
他已經做了決定,要把小姑娘留在身邊一生一世,總該讓她知道,枕邊人到底是誰。
所以這會兒,傅三爺就直接交了底。
宋清辭卻沒想那麼多,激動地道:“三爺還認識這樣的大人物?我就說,三爺並非池中物。”
“還問什麼來著?對了,康順這個人,可靠。但是有時候古板,迂腐,是個好人。”
“人好就行,人哪裏有十全十美的?”宋清辭道,“那三爺答應他招安了?”
“沒有。”
“啊?”
“他根本沒跟我說招安的事情,我也無從答應。”
宋清辭:“……太熟了,不好意思說?還是久別重逢,聊太多,把這件事給忘了?”
“不知道,反正這次他沒提,以後慢慢再看。你今日怎麼樣?康順這個新夫人,你看著如何?”
說起這個,宋清辭就有太多話想說了。
“三爺,我覺得康總督後院有點,嗯,不好評價。”
“那你來試著評價一下,沒有外人,你想什麼就說什麼,說錯了也不會有人怪你。”
“康總督的那位續弦和他的大女兒較勁呢!”
宋清辭剛開始確實覺得康桐有點可憐。
但是後來慢慢看下來就發現,沒有省油的燈,都不好惹。
“我看著都覺得替康總督頭疼。”宋清辭道,“……關鍵是我剛才一點兒都嗎誒看出來,後來慢慢觀察,才想明白了一點,還不知道想得對不對。現在看來,我娘真是有先見之明……”
“什麼先見之明?她說什麼了?”
雖然不太妥當,但是傅三爺總覺得,徐呦呦狗嘴裏是吐不出象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