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會掘了她的墳？難道她和你有仇？”
清風的語氣隱約高了一調，他在極力的克製自己情緒。
“小子自有苦衷。”
這次傀沒再隱瞞，他從自己的血海深仇說起，講到自己如何成了妖人，老道又是如何榨取自己精血，自己又是如何殺了老道，直到最後刨開銀杏樹找到了明月，傀毫無保留，毫不避諱，原原本本的都告訴了清風。
往事不堪回首，這些痛苦的回憶，令傀窒息，神情變得黯然，壓抑。
聽著傀的述說，清風的神情也是從最初的怒意變得驚訝，然後又是同情，最後變得釋然。
“原來如此！”
清風恍然，終於是明白了一切。
“那老道應當就是當年欺騙師妹感情的凡人，要不是因為他，師妹也不會為情所困，最後落得個客死他鄉。”
清風一拳重重的砸在船舷，恨不得將老道碎屍萬段。
看了眼獨自黯然的傀，清風長歎一聲。
“罷了！~你小子殺了那負心漢，也算是替我解了心頭恨，看在你最後沒有遂了那人的意，沒有將其與師妹合葬一起的份上，你欺瞞之過就此一筆勾銷，你我從此兩不相欠。”
傀拱手一禮，勉為一笑。
“那多謝前輩了！”
這份疏遠，令清風有些傷感，傀與明月的因緣際會已經讓其原諒了傀，傀當初的欺瞞也不過是求自保，連日相處清風早已是將其視作侄兒，這份師侄之情卻是真真切切，倘若傀真是明月的徒弟，那該多好啊，可惜天意弄人，自己與傀的師侄情分已然是到了頭。
看了眼傀嘴角還沒擦幹淨的血漬，清風關切道：
“你的傷......”
感受到清風的視線，傀趕忙是擦了擦嘴角，擠出一個笑容。
“不打緊，方才服了些丹，調息了一會，已無大礙。”
“哦，沒事就好。”
心結已解，又是知道了傀的身世，反倒是清風有些同情起傀，想要安慰一下這小子，可惜他實在不擅長這個，不知該從何說起，一時竟無話可說。
兩人都不語，耳邊隻有嗖嗖的疾風聲在呼嘯，氣氛一度僵硬。
最後還是傀開了口，
隻見傀手掌一翻，
手中已經多出兩截斷劍。
“小子無能，沒能保下清虛劍，小子知道這劍對前輩來說意義非凡，小子能遇到前輩您，或許是明月前輩冥冥之中的安排，為的就是讓小子將這劍帶給您，劍雖斷，情仍在，或許以後還有再續之時。”
粉氣繚繞，傀將斷劍輕輕送入清風手中。
接過斷劍，清風雙手忍不住微微一顫。
輕撫斷劍，清風眼中滿是憐愛，仿佛手心捧著的不是劍，而是明月。
清風投來感激的目光。
“命在旦夕，你自保都難，若不是你及時收回一些，恐怕這劍早已化為齏粉，還能留下斷劍已是萬幸，小子，你有心了，這劍斷了不怨你。”
能被清風理解，傀心中好受不少。
心念一動，傀手中又是多了一本紅彤彤的冊子。
“這《太一符籙》想來應當是明月前輩的，再留在小子這裏不合適，小子與太一門的緣分已盡，這裏麵的符咒術小子也用不上了，還是物歸原主吧！”
這種獨門符咒即便是臨淵界的各大黑市也沒有流通，符紙終有耗盡之日，沒了相應的符咒這上麵的符術學來也無用，劍已斷，這冊子好歹也是個念想，傀不願占為已有，還是歸還清風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