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鏡男人微微側身頷首:“江董事,請隨我來。”

江德禮鬆了一口氣,跑了這麼多趟,白等了好幾次,不光浪費他寶貴的時間,還一次又一次磨光了他最後一點耐心,終於在他發飆前見上一次了。

江德禮與秘書跟著墨鏡男人在頂級包廂套房內走去,打開一道門後穿過了一條幽暗的長廊,又過了三四道門,越走江德禮與秘書越心慌,總覺得這條路是通往惡魔的巢穴一樣恐怖。

直到跨過最後一道門,在一間光線昏暗的套房門外,江德禮的秘書被攔了下來。

墨鏡男人麵無表情地說:“我們先生隻見江董事一人。”

江德禮這一路走過來,先前那些心高氣傲的不耐煩早就跑的無影無蹤,現在腦子裏回轉的全是被殺拋屍的恐怖念頭,這個節骨眼上秘書不在,差點沒擊潰他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他抖著老手抓住秘書的胳膊:“您放心,他是我的人,嘴巴很嚴的。”

江德禮當然知道他們不讓秘書進去的原因。

因為屠海的頭目神秘莫測,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傳聞見過他真麵目的人全都不在這世上了。

所以秘書不能進去,也說得通,可他這一進去,豈不是得把老命交代了嗎?

他突然後悔答應江意海來談判了。

跟人談判他不怕,但跟亡命徒談判,他怕沒命。

但黑衣人冷漠地搖搖頭,沒有給他商量的餘地。

在他們的地盤,他根本就沒有可以商量的資格。

下一秒,江德禮被直接推進了光線昏暗的大套房內,在他跨進去的時候,身後的大門瞬間關上。

這個大套房寬闊又幽深,大得嚇人,從昏暗的光線裏隻能依稀辨認房內的裝飾非常富麗堂皇。

江德禮瑟縮著杵在門口,沒敢向前邁進一步。

突然左手邊的黑暗中走出一個黑衣黑帽的男人朝他伸手示意:“江董事,這邊請,我們先生已等候多時。”

光線太暗,江德禮隻能跌跌撞撞地摸著身邊的家具物什往前走,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說不害怕是假的。

越是他這種年紀大地位高的有錢人,往往越怕死。

江德禮被帶到了套房內的會客區,他強裝鎮定坐下來之後,開始悄悄環顧四周,但遠一點的地方全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隻有他在的這塊區域有一點昏暗的光線,令他仿佛置身於深淵的中心一般。

“K先生,我們江氏的誠意想必您也看到了,這一次可以開誠布公談一談了嗎?”

他按下那股席卷全身的懼意,一開口聲音都嘶啞變調了起來。

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個模糊又暗啞的聲音:“江氏的誠意?”

這聲音似乎經過變聲器的調節,根本不是原聲,江德禮循著聲音的來源悄悄張望著,終於在正前方三米左右的距離看到了正座上有一個黑影。

正座那邊幾乎沒有任何光線,根本看不清坐在那裏的人,別說長相,連對方穿什麼衣服什麼顏色,江德禮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