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一晃而過，八月的尾巴隨著熱意的褪去一點點溜走。
關於這個夏天，虞夏的記憶中充斥著柑橘味的汽水，路邊攤的麻辣燙與啤酒，濃鬱的煙火氣，還有一刀切下去冒著絲絲冷氣的西瓜。
但賀聞清這個人在飲食方麵有時候又很嚴格，他時常會麵無表情地講述著生理課上老師引用的案例，讓虞夏心有餘悸地再也不敢半夜吃燒烤。
雜誌社的實習也隨著即將到來的開學而結束，隻是賀聞清的實驗進度依舊緊迫，虞夏反而成為了常常等他結束的那一個。
假期的蕪大依舊對外開放，隻是從以前學風嚴謹的學習場所，變成了周邊的居民遛彎的午後小公園。
阿貓阿狗也不被限製，經常在校園的草坪裏任意撒歡兒。
唯有實驗樓比以往更加幽靜，走廊的聲控燈隻偶爾會在老師和研究生匆匆路過的時候亮起。
導師的項目組實驗室是固定的那幾個，隔著教室的玻璃，虞夏偶爾會看見那抹白色的身影一晃而過。
一絲不苟的實驗服，潔白的醫用口罩，嚴整的護目鏡，拚湊出實驗中冷靜又嚴謹的少年。
在燒瓶咕嚕咕嚕冒著泡的聲響中，賀聞清俯身在記錄本上簡明扼要地抄錄著數據，刺眼的陽光將實驗服的白色衣領染成金色。
如果不是見過他被欲//望染指的一麵，虞夏一定會以為他清冷到不諳世事。
這天虞夏正捧著新買的一本書坐在對麵的空教室打發時間，就聽見實驗室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看了眼時間，才下午四點，比平時結束得都早。
果然，剛一走出教室，就見有其他幾個陌生的麵孔結伴從裏麵出來。
等賀聞清的這幾天來，虞夏大概也摸清楚了他們項目組的成員，除了賀聞清，其他都是研究生或者高年級的學長學姐。
虞夏盡可能貼著走廊的牆壁降低存在感，耐心地等著賀聞清出來，就見一個男生站定在她麵前。
“是本科生學妹吧？”男生禮貌地笑了笑，“見到你好幾天了，可以擁有一個聯係方式嗎？”
最後一個字的音節落下，賀聞清恰好從實驗室裏出來，他的臂彎還搭著疊放整齊的實驗服。
他麵上沒什麼反應，隻是用一種極其冷靜的目光掃視著眼前的二人，然後不疾不徐走過去，抬腕，掌心落在虞夏的頭頂，是極為親昵的一個動作。
“等很久了嗎？”賀聞清垂眼看她。
虞夏有點錯愕，賀聞清鮮少會故意在認識的人麵前和她表現得如此親密。
但她還是搖了搖頭：“不久的，那本小說我都沒看完呢。”說著，手很自然地尋到賀聞清的掌心，鑽進去反握住。
賀聞清似乎對這個動作也很受用。
男生當然看明白了，尷尬地摸了摸鼻頭：“原來是學弟的女朋友。”說完，就告了別。
賀聞清的掌心從虞夏的頭頂轉而向下，輕輕搭在她的後頸，溫熱從那片肌膚蔓延開來。
明明是相當柔和的一個動作，虞夏卻覺得整個人被他掌控其中。
“七七，以後要把你看緊一點。”他勾唇淡聲。
虞夏順著聲音抬頭，卻沒在他眼底看出一絲玩笑的意味。
就好像他十分認真地說著這種話。
她心下一動，正要辯解什麼，賀聞清卻迅速拉著她一拐，躲進了一個閉塞的空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