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聞清眼神一暗,又是榆川。
那裏不僅是他不曾了解的六年,更像是一種赤裸裸的對照,用他們的明媚,襯托著他曾經在蕪城、在那間狹小的城中村裏是何等暗無天日。
就像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將他擋在了外邊。
怎麼也越不過去。
回去的路上,虞夏察覺到了他的不開心,她悄悄將手鑽進賀聞清寬大的掌心裏,男生肩頭好聞的洗衣香氛的氣息若有若無地飄來。
“我跟他的交情都止於父母輩,他來出差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不喜歡他,下次咱們就不見了。”她的嗓音綿軟,帶著點哄人的意味。
賀聞清心底那點因為張知遠帶來的不悅早已蕩然無存。
他抿了抿唇,本想慣例不吭聲,卻又怕虞夏誤解,隻得深吸了一口氣:“真的不是生氣。”
倒像是與無能為力的自己較勁。
十多分鍾後到了家,虞夏今天白天在外麵累了一天,回到長青街後,就把自己丟進浴室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
出來的時候,賀聞清正坐在床邊,低頭翻看著手機。
虞夏輕手輕腳過去,賀聞清後腦勺卻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他將手機熄屏丟到一旁,單手後撐,仰頭,柔和地看向剛從浴室裏出來的女孩,還帶著一身清涼的水汽。
上一瓶沐浴露見了底之後,賀聞清就不動聲色地換了另外一款——檸檬草的香氣,後調帶著清新的甜。
在暑假度過的這段時間裏,他們身上的氣息很合拍得一致了。
見他打量的表情,虞夏先發製人:“這次我把頭發都吹幹了的。”
語氣帶著少女的嬌嗔,賀聞清唇邊的笑有些無奈,視線挪到她肩頭滑下去一半的睡裙肩帶時,眼神頓了一下,拿起空調遙控器,抬手將溫度調高了幾度,問道:“今天曬得久嗎?”
“有一些。”她坦誠點頭,挨著賀聞清坐下。
自從他們突破了同床共枕的界限之後,他當初那張像模像樣的“沙發床”就再沒派上過用場,床上的四件套換成了她喜歡的款式。
賀聞清俯身,冰涼的嘴唇吻了吻虞夏有些泛紅的後頸,那裏被太陽灼曬得有些發燙。
他低聲:“我給你塗點蘆薈膠。”
虞夏順從地轉過身去,將如瀑布般的黑色長發撩到胸前。
賀聞清從床頭櫃拿了一罐用掉一半的蘆薈膠,食指的指腹蘸取了一些,輕輕塗抹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打著轉兒,直至完全吸收。
虞夏被他的觸摸弄得心尖有些癢,忍不住催促:“好了嗎?”
賀聞清無聲地盯住她的後背。
虞夏的背部線條很漂亮,瘦削卻不幹癟,蝴蝶骨在淺色的絲綢睡裙下若隱若現,兩隻胳膊乖順地搭在膝頭,白皙的手指微曲。
賀聞清不動聲色地將蓋子擰了回去,撒謊道:“還沒。”
虞夏雖困惑,但還是等了一會兒,卻隻等到男生渾身滾燙的氣息從背後擁上來。
她身子一顫。
賀聞清掰過她的下巴,有點重地咬過她的下唇,沒出血,但不免疼痛。
虞夏條件反射想躲,可賀聞清的力道太大,禁錮住她動彈不得,隻能被迫承受。
直到她感覺自己的下巴有些酸,津液順著唇角流下,她哼哼唧唧發出了幾聲不滿的聲響。賀聞清眼神一暗,鬆開了她,卻並沒有打算放過,而是長臂一攬,將她平放在了床榻上。
賀聞清扯鬆了領口的扣子,俯身壓了下去。
他今天的親吻沒有以往的克製,舌尖卷進去,勾得她整個人幾乎軟成了一灘水。
虞夏身上的真絲睡裙早在彼此的摩擦中被揉得亂七八糟,下擺卷到了大腿根處,露出明晃晃的一截雪白。
賀聞清的衣料蹭著她細膩的肌膚,磨出了一片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