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生邁著矯健的步子進入院子。
他長的高挑精瘦,往那一站蘭芽抬頭看去像是見到一根筆直的電線杆子一樣。
“大堂哥。”
聽到蘭芽喊人,倆個小家夥也瞬間圍了過來,“大伯。”
“哎!玩吧!”李俊生走路急了,說話有些呼吸急促。
李長祿拉過一個小板凳,“坐下說話。”
李俊生回道,“三叔跟我走一趟吧,我爹有事找你。”
昨日在集市芽兒待了半天,不成想今日竟有人上門來詢問了。
他出門,他娘叮囑半天,不讓他在三叔家說實話,事情還沒成,免得芽兒又要多想。
“大哥找我?”
“嗯,好像是商量過幾日澆田的事。”
李家村村後有一條從山裏流出的河水,那河水經年流淌,也是村裏人一年的收入保障。
“行,走吧!”李長祿將手裏家夥事收攏起來放到窗戶底下的筐裏。
“三嬸,我走了!”
“哎!常來。”
……
二人走後,蘭芽疑惑道,“娘,這澆地有啥可商量的。”
那條河水完全夠用,她還說過哪家為了澆地打起來的。
她覺得大堂哥怪怪的。
許氏剛好洗完衣服,她將水潑到院子裏,“誰知道呢!”
反正待會回來總是會知道的,他從不瞞她。
李長祿跟著李俊生的腳步,“走這快幹啥?”
李俊生放慢腳步,湊到李長祿身邊悄聲道,“家裏來人了,是想著給芽兒提親的人,爹讓我請您過去看看。要是您相不準就一口回了,先不要惹芽兒煩心。”
一聽有人說親,李長祿立馬來了精神,“你這孩子,也不早些告訴我,我也好換套衣服。”
省的人家看低他家。
李俊生冤枉道,“我哪知道他們今日來的這麼突然啊!娘又不讓告訴芽兒。三叔穿的不錯了,挺幹淨的。”
灰藍的上衣黑色褲子,雖陳舊褪色,但是幹幹淨淨的。
腳上那雙黑色布鞋更是新的亮眼。
“幸好你嬸子今日將我的衣服扒下來洗了。”
李俊生聽出李長祿語中的得意,附和道,“是是是,我三嬸子最勤快。”
李長祿的院子是新的,蓋在了村南,而李長壽家住在老宅子裏,在村東。
李家老宅,舊三間的泥土房,茅草頂。
想當初他們兄弟三個都是在這老宅子裏相繼成的婚。
一進院子就有兩個後生局促的站了起來!
“叔。”
“嗯。”李長祿腰板挺得直直的,拿著架子掃了一眼一旁的兩個後生。
長的還行,個子不矮!
“俊生三叔吧?”來人是一個年過五十的老漢,別看個子瘦小,但是兩眼冒著精光。
“是。”
“我是鎮子西邊沙河村的。”
李長祿嘴裏附和道,“知道知道。”
心情瞬間涼了半截。
沙河村以前是排洪的,淩雲洞的水從山裏出來途經幾個村子,最後彙入縣裏的碧雲湖。
以前淩雲洞的水勢很大,遇到暴雨天氣會漲水形成山洪,這沙河村就是以前泄洪用的。
後來淩雲洞的水勢漸小,那裏不知從何時起竟有了人居住,漸漸形成了村子。
那村子土地貧瘠,日子可不算好過!
“坐下說,大夥喝水。”
老屋子窄小昏暗,這麼人進屋,回個身都難,大王氏索性在院中的樹下支了一張桌子招呼大家。
幾人坐下以後,老漢繼續道,“我家是沙河村的安家,”他指著個子稍高一些後生,“這是我二兒子安慶,另一個是柳樹村的,叫柳丁,他倆是姨兄弟。
雖是姨兄弟,卻是同年生的,一般大,都是二十三歲。
昨日在集上倆兄弟吃飯時見了你家姑娘一麵,回去心心念念的就讓我來問問,閨女可有人家了?”
“還沒有,孩子還小。”
安老漢,“大兄弟舍不得,多留兩年也好,你別管我今日唐突,我鄉下人不懂禮。
今日來一是,讓大兄弟瞧瞧我家兩小子。二是看看大兄弟是否有意結這門親,若有意,我就回去找個吉日正式請媒人上門。
若無意,就當我們爺三玩耍一番,交了幾個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