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夜,直到第二日這雨還在下著。
隻是轉為了蒙蒙細雨。
吃過早飯的李家人,下雨也沒閑著,吃過飯以後陸陸續續出去了。
蘭芽靠在炕櫃上,欣賞著院中的蒙蒙細雨,一邊揉搓酸疼的胳膊。
昨晚吃飯她還沒覺得咋樣,睡了一晚反倒酸疼起來了,蘭芽來回活動著胳膊。
“蘭兒,你這有沒有廢布料,娘給小丫做鞋,缺一雙鞋麵。”
聽到許氏的聲音,蘭芽立馬放下了胳膊,她可不想被許氏發現,被許氏發現免不了一頓念叨,兩個嫂嫂每日都幹,就她矯情的幹了半日就胳膊疼,她不想給人一種矯情的感覺。
許氏拉門進來,看到蘭芽跪坐在窗台那裏,以為她沒聽到,複又將話重複了一遍,“蘭兒給娘找塊布頭,娘給小丫做雙鞋。”
“哎!”
蘭芽拉開炕櫃,從裏麵翻出一個藍色包袱,她將包袱放在炕桌上打開,“娘挑挑看,喜歡哪塊就拿哪塊。”
許氏看著這些碎布頭子,開始比劃著大小,顏色合適的不夠大,顏色老舊的不好看。
“這塊吧!這塊夠大。”
蘭芽看著許氏手裏的黑色麻布料,“娘這塊給小寶做鞋還差不多,小丫穿著不好看。”
許氏嫌棄的抖著手裏的布頭,“你看這一堆碎布頭,都是手掌大小,選不出一雙鞋來。”
蘭芽看著眼前的碎布頭,起初許氏是要拿這些去打布胎的,她沒舍得留了一些,說是留著補衣服。
“娘,你將兩種顏色相近的布料拚在一起不就行了,到時我再給鞋麵繡幾朵花,保管好看。”
“這誰穿鞋子還穿差色的。給小丫做一雙差色的鞋子,你大嫂心裏該怎麼想我。”
她這奶奶就連做一雙鞋都舍不得給孩子用布料,穿一雙差色出去要被人笑得。
蘭芽柔柔笑著,“娘,大嫂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再說了我保管鞋子做出來是好看的,您還不相信我的繡活嗎?”
許氏看著閨女篤定的模樣,笑著應道,“成,那就做一雙。”
不好看,大不了重做。
最後許氏選了兩塊顏色相近的粉色回去,說等到剪好鞋樣,再拿回來給蘭芽繡花。
許氏走後,蘭芽聽著窗外的淅淅瀝瀝的雨聲,拉過一個枕頭便躺了上去。
難得一個悠閑自在,沒一會沉沉睡了過去。
……
陳金山早已冒著小雨往家趕去,頭上隻頂了一隻草帽,這走大路進山得天黑才能到家。
昨夜下了一晚的大雨,小路是不能走了,那小路幾處都是山體的排水溝,雨勢大了容易滑坡。
他拿著水囊與幾塊餅子極速的在雨中奔跑。
途中經過幾處寨子,村子,一路順著山勢蜿蜒盤旋而上,天黑雨停之際,他終於到了村子。
小草看著渾身濕透的陳金山,嘴裏責怪道,“大哥也我真是的,咋不在鎮上住上一日,這冒雨回來多危險。”
今天在下雨,小草隻得將鍋架搬回洞中來做飯燒水。
雨天幹柴也返潮,柴堆燒起來煙霧繚繞的,直嗆得人睜不開眼睛。整個屋子都是一股子煙熏的味道。
陳金山渾身粘膩涼颼颼的,此刻他是想燒水擦洗一番,“你回去睡覺吧!這裏我來就行。”
小草知道她再待下去也不方便,隨後叮囑道,“那大哥好好洗一洗,然後多喝一些熱水。有啥不舒服就讓小哥去林嬸子家喊我。”
“知道了!”
看著小草跑回家,陳金山掀開一隻木箱子,從裏麵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
陳寶山一直在撥弄著火堆,試圖讓它燒的更旺一些。
兄弟倆就一個木盆,洗頭洗腳都是它。一番擦洗過後,看著地上四濺的水漬,他將濕衣服扔到地上隨意擦了幾下,隨手將衣服扔到了盆裏。
做完這一切,陳金山已經精疲力盡癱在了石床上。
沒一會,呼嚕聲就響遍了整個山洞。
陳寶山看著已經熱好的飯菜,又看了看熟睡的陳金山,歎息一聲,拉過木盆,借著火光,他將陳金山的泥衣服洗幹淨,又淘洗兩遍,將它晾到了院子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