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山得了蘭芽的意思,直接將監工的活交給了小草與寶山。
他每日山下山上來回的往返著,盡管許氏與李長祿已經再三表示家裏人手夠用了,但他依舊每日準時出現在地裏、秋場上。
今日中秋佳節團圓日,李家村的人卻搶秋忙的熱火朝天。
李家秋場的滿是李家眾人,這也是第一次陳金山出現在這麼多李家人的麵前。
秋場的一角,孟氏盤坐在那裏,一把一把的掐著穀穗,將它們扔到眼前的穀堆上。
她看著另一邊拿著木叉的陳金山,不斷的圍著穀穗翻弄。
盡管她心裏對著這個山裏的侄女婿不甚滿意,但是有了那次的教訓,也不敢輕易多加議論。
各人有各人的命數,或許這也是蘭兒的姻緣。
許氏坐在孟氏一旁幫著掐穀穗,說是掐,其實就是用石頭將鐮刀壓住,然後一手握穀穗頭,一手握杆,手腕使力,這穀穗就輕易掉了下來。
倆個妯娌難得坐一起閑聊著。
“蘭兒這事要定了?”
許氏看著賣力的陳金山,“嗯,這是個好後生,蘭兒那丫頭心裏也願意。”
孟氏這次不再說什麼,許氏有心問兩句月芽的事,但是看著孟氏不想提,她也就沒有多嘴。
李春生站在穀穗中間,驅趕著毛驢拉著石碾圍著穀穗轉圈圈。
李秋生與陳金山還有李俊生,在一旁不停將穀穗翻弄。
李長祿樂嗬嗬的半躺在黍草上看著。
他嘴裏叼著一隻穀草,眼裏盡是對陳金山的讚賞與滿意。
石碾碾壓了將近半個時辰,李長祿跳下穀垛,他拾起一隻穀穗看著脫粒的情況,已經脫的差不多了。
“春生,先停下。”
李春生聞言將驢脫套,拉到一旁給它喂料。
陳金山幾人踩在穀穗上給這一個大圓形整個的挑翻。
幾人將一場穀穗全部翻麵以後,李春生再進行二次滾碾。
陳金山站在李長祿麵前,看著另一堆的穀堆,“叔,今年雨水不錯,這一畝地能打四百多斤吧!”
李長祿笑嗬嗬的點點頭,“差不多,今年年頭不錯。”
他家這五畝穀子能打兩千餘斤,那五畝地是一等田,稅收三十斤每畝。
今年交完稅不怕餓肚子了。
陳金山看著李長祿高興的模樣,他也隨著笑,眼神一掃看到李潤生、李冬生、李永生,與李長福四人抬著扇車走了過來。
他連忙跑上去想要接過李長福的一角,卻被他揮揮手拒絕了。
這麼短的距離不值得換人了,此時停下更費力,再說了這後生個子這麼高,他要是抬一角另外三人會格外費力。
將扇車放到旁邊,李長福緩了幾口氣,他睨了李長祿一眼,“你今年倒是清閑啊!”
李長祿嘻嘻一笑,“二哥這話說的,我這不是腰疼嗎?今年雲生沒回來,要是他回來,就不用你了。”
“說的也是,這都十五了,雲生也沒回來,說是今年跟著師傅走遠了。”
“誰說不是呢!大哥也不知道咋想的,當初怎麼就想要雲生去學走鏢了,怪危險的。”
“雲生那孩子的脾氣你還不知道?打小就倔,還不是大哥拗不過他。”李長福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這一場碾完了,咱接著碾下一場,將你家的碾完了,一起扇,咱人多,扇的快,扇完了好下場給我們兩家騰地方。
我們兩家都沒地方攤曬。”
“嗯,好,今天咱大哥哪去了?咋就大嫂一個人在那掐穀。”
“不知道,估計是看著不急,去忙別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