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一臉深思,問老爺爺:“他們在做什麼?”

老爺爺頭都沒抬一下,“人哪有不瘋的?我這關主打的就是精神世界,他們深陷其中,得自己尋找出路。”

“那他們要是找不到出路呢?”秋明問。

老爺爺露出手上的手表,說:“要是實在過不去,到點了我會把他們清出遊戲的。”

“畢竟這隻是個訓練營。”

這樣啊……秋明抬頭,盯著這些瘋癲的畫麵看了一會兒,猶豫片刻,終於還是踏入了大門的第一步。

進入門內,眼前立馬襲來一段泛黃的視角。

一個小男孩透著衣櫃絲絲縫隙往外偷看,而外麵此刻,正在上演著一場分屍好戲。

隻見三個男人麵容詭異,一個個肌黃麵瘦,他們手裏拿著巨大的菜刀,對著地板上沒有頭顱的女性屍體瘋狂宰卸。

血水流了一地,甚至都延伸到了衣櫃跟前。小男孩看著那具被分屍的女性屍體,輕聲喃喃了句:“媽媽……”

下一刻,那三個男人同時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都以一種詭異的,且極其惡毒的視線慢慢向他看來。

三個男人同時站起身,踩著滿地的血水朝他走來,他們身影越發高大,動作越發扭曲,不過片刻男人們就來到了櫃門前。

小男孩怔怔地抬著頭,並不知道櫃門打開會發生什麼。

衣櫃被拉開的瞬間,銜接的是一片永無邊際的黑暗。

秋明站在黑暗中,處於黑暗的最中心,但在這死寂的空無裏,並不隻有他一個人。

與他同在的,是一個不過他半身高的漂亮小女孩。

她是這片黑暗中,除了秋明以外唯一出現的生命。

女孩真的非常漂亮,她穿著幹淨的小白裙子,一身白淨乖巧,她的臉色很白,甚至都可以說得上有些病態白了。

女孩抬頭,對上秋明的視線,相視片刻,她轉過身,朝著身後更黑的深處走去。

秋明下意識抬腳跟上她的步子,在她後麵慢慢跟著,小女孩不緊不慢,似乎是知道他會跟在後麵一樣,走出一段距離,她突然停下問:“你帶我出去了嗎?”

她的聲音輕悠空靈,就如枝頭上的百靈鳥一樣清脆,但細品起來,又讓人覺得似乎少了點生氣。

秋明目光一頓,沒有回答,而是慢慢地與她拉進距離。

那個女孩依舊背著他,又問:“沒有帶出去嗎?”

秋明喉間莫名幹澀,他來到了小女孩身後,蹲下身與她齊平,麵前就是女孩披在身後的長發。

不知為何,秋明心口忽然一悶,她牽上女孩的一縷發絲,輕輕握在手中,仍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女孩卻是賭氣一樣地向前走一步,讓發絲從秋明手中脫離,“哼,不回答我的問題,不給你摸。”

秋明眉眼低落,將手收回,他眼睛看著地麵,說:“我不知道。”

小女孩:“不知道?你把我弄丟了?”

秋明心頭一跳,不知是被她的話喚醒了哪些記憶,血液不自控的麻痹逆流,他低下頭,良久才“嗯。”了一聲。

“弄丟了……”女孩也沒有很生氣,“是不小心的嗎?”

秋明喉嚨都有些顫抖:“嗯……不小心的。”

“好吧,既然是不小心的,那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女孩回頭,露出一張滿是蛆蟲的臉。

剛才漂亮得像洋娃娃般的臉現在嚴重腐敗,蛆蟲從她空洞的眼中掉出,就連身上的漂亮裙子也變得肮髒無比。她伸出半成白骨的手,摸了摸秋明的頭。

她忽然捧起秋明的臉,問他:“明明你怎麼哭了?我都說不生氣了,你為什麼要哭呢?”

秋明大睜著眼睛,盯著女孩腐爛的麵容,長長的血淚從他臉上滑落。

他輕輕拉過女孩緊緊抱住,大過對方一半的身體蜷縮對半,似乎想要極力躲進女孩的懷抱裏。

女孩也不介意他這麼做,一下下撫平他的後背,“好了不哭了,明明怎麼長這麼大了都還要哭鼻子?”

秋明不說話,血淚仍在往下掉,他腦袋半埋在女孩的肩頭,模樣是從沒流露過的心碎。

“好了明明不哭了,我在這裏,一直在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