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的身體並不算早產,隻是因為雙生兒的緣故,她這一胎生的很是艱難。

許之魚剛一邁過門檻,一股血腥之氣便撲麵而來,老婆婆看著進來的小丫頭臉色也沒一點變化,粗啞的嗓音說著最殘忍的話。

“人快不行了,保大保小。”說完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保小的話孩子恐怕隻能活一個。”

許之魚臉色難看,緊咬下唇,最終下了一個決定。

她轉身來到了門外,直接走到許大伯跟前說道,“大伯,大伯母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我需要給大伯母動手術。”

許大伯麵部表情都僵硬了,他隻看到小魚嘴巴張張合合,其他的根本沒聽清。

“大伯!”許之魚加大了一些音量。

許大伯回神,卻嘴唇發抖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許婆子看不下去,在許珍珍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小魚,你大伯母她...”

小魚說的動手術又是什麼意思?

許之魚已經來不及解釋那麼多了,“奶,大伯母情況很不好,我需要讓白爺爺幫我搭把手。”

自古以來女子產房怎麼能有男人進,哪怕是個老大夫,這若是傳出去以後讓絮娘怎麼做人,許婆子聽著房間裏漸漸弱下去的聲音,狠了狠心,同意了小魚的話。

當初子行的事情若是沒有小魚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她相信小魚。

許之魚拉扯白爺爺急急忙忙進了屋,沒一會接生的老婆婆便被趕了出來,屋子裏隻剩下了許之魚和白神醫。

白神醫已經上手率先摸上了柳氏的脈搏,臉色不怎麼好看,“失血過多,孩子再不生出來會憋死在裏麵的,而且你大伯母也撐不了多久了。”

他說完,手上動作不停的就在柳氏身上紮了幾下,先把血給止住了。

一轉頭才看到許之魚麵前擺放了一個銀白色的箱子,而小魚正從裏麵往外拿東西,跟上次在泗水城給那個得了腸癰的病人用的東西一樣。

難道小丫頭也要給這婦人開膛破肚嗎?

“白爺爺,我沒時間跟您解釋了,接下來您看到的一切希望都可以幫我保密。”許之魚的表情鄭重無比,白神醫即使滿肚子的疑問也知道這會兒不是問的時候。

他點了點頭。

許之魚從醫藥箱中取出口罩和手套,頭發也規規整整的包了起來,不僅如此,就連白神醫也從上到下全副武裝起來。

她手上握著手術刀,深吸一口氣後開始了剖腹產手術。

整個過程白神醫覺得自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這丫頭居然麵不改色的切開了柳氏的肚子,然後就這麼把孩子從裏麵拽了出來。

這簡直...

簡直是...

白神醫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詞彙量有些匱乏,他竟然找不到詞彙來形容這個場景,這比上次的場麵還讓他震驚。

許之魚此時的狀態並沒有白神醫看起來那麼輕鬆,這裏的環境不好,她又是自己一個人,生怕一個沒做好就讓大伯母涼涼,她此時精神是高度集中的。

“白爺爺!”她喊了一聲。

白神醫回神,手上被塞了一個小小軟軟的小人兒。

他開始手忙腳亂起來,他一個五六十的老頭子了,最後一次抱小娃還是十幾年前自己孫女出聲的時候,這冷不丁一下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