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畢竟上了年紀,走在隊伍中間,嘴裏絮絮叨叨的,許之魚聽了一耳朵都是關於剛剛看到的那些屍體上表現出來的症狀。
很顯然,那些屍體的慘狀讓師傅的心頭也蒙上了一層迷霧。
許之魚心頭也有些沉重。
加上剛剛給墨影的那一小瓶她已經用掉了四分之一了,毫無疑問,酒精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她倒是可以想辦法自己提煉。
隻是現在還沒下山,她想的再多都是無用功,當務之急是要盡快下山。
如果瘟疫還沒有擴散開,自然是最好的,但若是已經擴散開,事情就會變的很麻煩,現在就看明瑾川能不能盡快的行動起來了。
離開前她就跟方知許叮囑過了,讓大家盡快趕路,紮好袖口,小心不要被蚊蟲叮咬,吃的喝的都要徹底煮開煮熟。
戴在臉上的布也不要摘下來。
雖然沒有明說瘟疫的事情,隻是這樣一係列命令下來,眾人也察覺到了氣氛的緊張,偶有一句有意見的話也隻是嘟囔兩句便咽了回去。
顧白知道姐姐在做很重要的事,乖乖的跟在許婆子旁邊,隻是目光經常往身後看去。
許之魚一行人因為近距離接觸過屍體,便一直遠遠的跟在隊伍的最後麵,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山腳,山下有幾個黑點在緩慢的移動著,像是來此投奔的難民。
也不知道墨影有沒有把消息帶到。
他們一直到下了山都沒有發熱的跡象,說明並沒有染上疫病,因此,在山腳,一行人總算是又會合。
二伯和方知許都是知道情況的,花臂當時不知道,後來也被許二伯告知,可許之魚又給他們下了死命令不讓接觸,他們隻能一邊擔心一邊繼續前進。
這好不容易能見麵了,都裝了一肚子的話想問。
“姐姐。”顧白第一個衝了過來。
許之魚抬手壓了一下,“山上那群人我已經全燒了,他們都是病死的,我已經讓人去城裏跟縣令彙報了,目前嶺南有沒有疫病蔓延我們都還不清楚,咱們也不能引起恐慌不是?”
許二伯一疊聲說道,“是是是,萬一嶺南沒事呢,說不定染病的就隻有山上是那些人,他們還沒來得及下來就死完了呢。”
許之魚扯扯嘴角,這真是自我安慰的最高境界,那些人死了最起碼也三四天了,蛇蟲鼠蟻,都是病毒的攜帶體,但凡有一個老鼠被難民吃了,或者有攜帶病毒的蠅蟲叮咬了百姓,那這瘟疫就一定會擴散開。
隻是早或晚的區別罷了。
不過這些話她也沒必要現在說出來,明瑾川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
嶺南共有五個大城池,還有周邊數個小村鎮,他們馬上要進入的便是廣城。
因為他們是翻山而來的,直接繞到了廣城的背麵,這裏也有個城門,城門不大,一次也就通過倆人。
遠遠的許之魚就看到城門口搭了個白棚子,棚子裏坐著兩個人,而在城門口還有四個士兵把守城門,從棚子裏出來的有的可以進城,有的卻被攔在了外麵。
許之魚眯了眯眼,心裏有了猜測。
一行人朝著城門走去,三四十個人浩浩蕩蕩,又不像那些形銷骨立逃命來的難民,自然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許之魚走在最前麵,宋沉柯跟在他後麵半步的距離。
突然從側邊衝出來一個人,朝著許之魚就撲了過來,“許之魚!你是許之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