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罵完就是一陣哭嚎,男人一邊罵還一邊劇烈的咳嗽,最後還嫌嘴上這兩塊布礙事,想要一把拽下來。
剛摸到臉上的布巾手腕就被人按住了。
許之魚的個頭不矮,可也抵不上一個男人高,她站在側麵鉗住了男人的手腕,嗓音沙啞的開了口,“不能摘。”
哪怕這裏麵已經都是生了病的人,口罩也是能有效隔絕病毒的,而且,她有印象,這個年輕男人的身體狀況比前兩天剛來到這裏是要好一些,已經是低燒狀態了。
這種狀態就更不能摘掉口罩。
年輕男人看著這個個頭還沒他高的姑娘,雙眼通紅滿是血絲,滿肚子的話就哽在了嗓子眼,忍了忍還是將人甩了出去。
許之魚身形不穩往後退了兩步,還是被師傅扶了一把這才沒摔倒在地。
年輕男人卻也沒再繼續摘口罩,他捂著臉漸漸蹲下了身,“為什麼啊,憑什麼啊,為什麼瘟疫會出現在這這裏...為什麼死的是我娘啊...”
男人的聲音越發沙啞,周圍的其他人聽著他的哭聲,一個個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就連坐在高大夫身邊那個麻木的女人,也抱著懷裏的孩子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許之魚也控製不住,眼中一滴清淚滑落。
“丫頭,這不是你的錯。”師傅在身後安慰她。
她撥開師傅的手,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邁著沉重的步伐又往自己的小屋子走去。
剛走到門口,一個小紙團就從外麵扔了進來,恰好砸在她的腳邊,許之魚彎身將紙團撿起,打開,裏麵是熟悉的字體。
‘不要怕,我就在外麵,酒精已經全部提煉完了,一切有我。’
是明瑾川的字跡。
從那天她讓墨影帶話回去之後的當天晚上,牆頭就總是會有紙條扔進來,無一例外,全都是明瑾川寫的。
想到他此時此刻也許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許之魚莫名的就覺得有點難過,她低著頭,任由淚水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
腳下突然又被扔過來一個紙團,許之魚吸了吸鼻子,再一次撿起。
‘讓我猜猜我的之之是不是在哭鼻子?’
許之魚猛地抬起頭,隻見牆頭上一人正大喇喇的單腿支著坐在那裏,男人唇角噙笑,眼帶笑意的瞧著她。
許之魚好像聽到自己的心髒在撲通撲通的狂跳,聲音大到她根本聽不到明瑾川在說什麼。
大概這世上所有的女孩子都曾有一個共同的夢想,那就是希望有一天能看到自己的蓋世英雄從天而降,她也不能免俗。
“...不是不讓你來嗎。”她啞聲道。
明瑾川雖然看起來很輕鬆麵容輕鬆,可眼底的青黑和眸中的紅血絲是騙不了人的。
“之之一個人在這裏,本王自然也是要來陪你的。”明瑾川溫聲道。
許之魚破涕為笑,“你別下來,我已經有頭緒了,外麵情況怎麼樣?”
兩人就隔著這個距離說起話來,許之魚說完突然皺了眉,“你怎麼沒戴口罩,這裏都是病人你這樣很危險的。”
明瑾川頓了頓,這才想起來之前之之給她的紙條上標注了要掩住口鼻的事情,他來的匆忙,根本沒有準備,他輕咳了兩下,抬手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