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許姑娘了...”鄭天賜接過藥碗,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昨天是我衝動了,我知道瘟疫的事情你已經盡力了,我隻是...我隻是不甘心...”
鄭天賜說著埋下了頭,大顆的淚水一滴滴的敲打在地上。
許之魚蹲下身,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卻又意識到男女大防的問題,停頓了一下便收了回來。
昨天的事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眼前這個少年看起來跟她哥哥差不多大,遭遇這樣的事情想要發泄,更何況她根本沒有感受到惡意,“我沒有放在心上的,先給你父親喝藥吧。”
“...嗯。”鄭天賜的聲音從喉嚨裏擠出來。
他動作緩慢的將湯藥一點一點的喂到了父親嘴裏,許之魚沒有第一時間離開,看著他動作小心而謹慎的喂藥。
“你感覺怎麼樣?”她突然開口問道。
“什麼?”鄭天賜的心神都在自己父親身上,一時沒反應過來許姑娘在問什麼。
“你的身體。”許之魚指了指他的身體。
鄭天賜恰好已經喂好了藥,將藥碗放到一邊,看著許之魚,說起來他也感覺自己的身體比剛來那兩天好了不少。
到昨天為止,高大夫還沒他來給他診脈,隻可惜如今高大夫也染上了瘟疫,白神醫顧不過來,今天給他診脈的人他並不認識,那人的表情似乎看不起他一樣,兩人之間完全是零交流。
他捏了捏拳頭,複又鬆開,“我覺得身上有力氣了。”
“嗯...等我一下。”許之魚站起身去了前麵一個小屋子,這個屋子裏放著所有病患的病曆。
這也是她提議做的,每個人每天都要檢查身體情況,然後把當天的情況如實記錄下來,以便之後翻閱,這些病例也可以為其他人做一個參考。
拿到病例,上麵關於鄭天賜的病情從第一天開始到昨天都是高大夫記錄的,體溫從最開始的39.2到昨天的37.8.
身體一開始疲乏無力,咽喉腫痛,從第二天吃了藥開始,情況開始漸漸好轉,到昨天基本上沒什麼感覺了。
許之魚的視線落在最後一行。
是吳青記錄的今天的情況,因為對吳青人品的不信任,許之魚並沒有讓他使用溫度計,下麵也隻是寥寥的寫了幾個字:身體情況良好。
良好是怎麼個良好法?
吳青敷衍的態度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點?
許之魚的臉色有些難看,她將本子放下,又重新回到鄭天賜身邊,“你的身體恢複的不錯,說明我的藥是有用的。”
“那我爹怎麼還...”
“每個人的體質不同,藥效就不同,你喝了藥當即就有了變化也說明這個藥對你來說對症了,剛剛給你爹喝的是改良過的,你今天多注意觀察你爹的情況,有什麼不對就去後麵喊我。”
鄭天賜看了一眼他爹,決定還是相信許姑娘,
許姑娘這幾日的辛苦他都看在眼裏,他相信許姑娘的為人和能力,明明麵前的小姑娘看起來比他還要稚嫩,卻扛起了如此大的事情,看著她紅的跟兔子一樣的雙眼,鄭天賜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您也要注意休息,別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