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
見她愣怔著，周鳳英又叫了她一聲。
她這才反應了過來，看向了周鳳英遞過來的包子。
包子是黃麵的，還冒著熱氣，一個比她的拳頭都大。
雖然比不上早餐店賣的那些白麵包子，但是也暄軟蓬鬆。
她沒聽明白周鳳英剛剛那句話裏的含義，伸手接過了包子，同時下意識地回了一句，“謝謝。”
周鳳英顯然沒想到她會跟自己道謝，麵上表情一怔，轉頭看了自己丈夫一眼。
看著丈夫麵上如出一轍的不敢置信，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想吃什麼自己夾。”
心裏卻開始樂滋滋了起來。
看來，這次讓兒子回來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隻要以後苗苗歇了想要離婚的心思，一家人就能開開心心過日子了。
賀淮側眸看了一眼老老實實吃著包子的薑苗苗，眼裏閃過了一絲疑惑。
這女人變化也未免太快了些？
莫不是又開始打別的主意了？
薑苗苗肚子是真的餓了，咬了兩口包子，嘴巴裏塞得滿滿當當的。
眼角餘光注意到賀淮一直盯著她，慢慢側頭看向了他。
“你老看什麼？”
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賀淮看著她瞪得圓溜溜的眼睛，如同倉鼠一樣鼓鼓囊囊的臉頰，竟然覺得她有一絲可愛。
他覺得自己好像是瞎了。
薑苗苗雖然皮相生得好看了一些，但是在他麵前展現的一向都是潑婦形象。
就她昨晚逼著他離婚的那模樣，說是麵目可憎也不為過。
他怎麼會覺得她可愛？
果然是一晚上沒怎麼睡覺，腦子迷糊了。
趕緊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繼續喝著碗裏的粥。
周鳳英看著兩人的互動，嘴角的笑意那是止都止不住。
她拿起了一個雞蛋，放到了賀淮的麵前。
“媽，我不吃雞蛋……”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鳳英給打斷了：“沒讓你吃，你給苗苗剝。”
賀淮還沒說話，薑苗苗就趕緊搖頭擺手，“我想吃我可以自己剝。”
賀淮的腦子好像自動忽略了別的話，隻聽到了她說的“我想吃”三個字。
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接過了母親遞過來的雞蛋，在桌邊輕輕敲了敲，剝起殼來。
他的手很大，雞蛋在他手中顯得非常小。
骨節分明修長，手背上微微凸起青色的筋絡。
隻是可能因為常年訓練的原因，除了粗糙了一些，上麵還有很多傷疤。
看不到手掌，不過想必也是遍布老繭。
雞蛋很快就剝好了，他直接就把雞蛋放到了她的碗裏。
也沒看她一眼，就又繼續拿起筷子吃自己碗裏的米粥。
薑苗苗眨了眨眼睛，又輕道了一聲謝謝。
餐桌上的其他人都被這詭異的氣氛給鬧得有些不知所措。
一個個都縮在了碗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弟弟賀小海是最先受不了這氣氛的。
這好像比嫂子作妖鬧騰的時候還難熬。
他捧著飯碗站起身來，往外麵走去，最後坐在了門口的台階上。
“好端端的幹嘛出去吃？”
周鳳英揚聲問了一句。
賀小海今年十四歲，在公社的初中上學，成績中上遊，算不上頂好，但是也不差。
聽到母親的問話，悶聲應了一句：“裏頭熱，我坐到外頭涼快一下！”
雖然現在還是九月份，但其實在鄉下的早晚已經不算熱了。
周鳳英也沒多想，隻以為他年少火氣大。
最小的妹妹賀小滿今年十一歲，在公社的小學讀五年級，成績比哥哥還要好一些。
她見哥哥出去了，也端著飯碗走了出去，坐在了哥哥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