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苗苗還沒有反應,賀淮就先慌了起來。
他趕緊後退了兩步,背過身去,從一旁的凳子上拿起了自己剛剛換下來的髒衣服,快速地套在了身上,語氣有一絲慌亂:“還沒睡?”
薑苗苗輕咳了一聲,點了點頭,掩飾自己的尷尬。
“上廁所?”他又問。
薑苗苗又輕應了一聲。
“房裏不是有痰盂嗎?”
賀淮扣好了衣服的扣子,這才轉頭看了過來。
昏暗的光亮下,也能看得到他通紅的耳尖。
薑苗苗本來是有些尷尬的,但是見他比自己還要局促,倒是也沒那麼尷尬了。
沒想到,賀淮還這樣的純情。
不過就是看了他的身子,就羞成了這樣。
她再次輕咳了一聲,搖頭說道:“我不習慣用那個。”
賀淮也就沒有再詢問,隻帶著她往東院走去。
東院的自留地連接的是一片農田,沒有路燈,一眼看過去,樹木植物搖曳,還有些瘮得慌。
她趕緊去了茅廁,賀淮就站在東門那邊等著她。
茅廁的味道不好聞,她憋著氣趕緊上完,提好了褲子就出來。
等到了外麵,這才敢大喘氣。
“我去房間拿下衣服。”賀淮輕聲說道。
薑苗苗應了一聲,去廚房裏麵打了一些水,洗了洗手。
賀淮很快就換好了衣服,拿上了自己的行李包出來,對她說了一聲:“早些休息。”
薑苗苗回了他一句:“你也是。”
到院子裏倒水的時候,就發現賀淮正站在了賀小海的門口敲門。
但是,裏麵並沒有人應門。
“怎麼了?”薑苗苗出聲詢問。
賀淮轉頭看了過來,麵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在:“小海把門給鎖了。”
這會兒應該是睡著了,敲門也喊不醒他。
他們不知道的是,剛剛吃過飯,周鳳英已經叮囑過賀小海了,不允許他跟大哥一起睡。
所以,他一洗完澡回房就把房門給鎖了。
賀淮見實在是敲不開,隻能輕歎一聲,無奈地準備去堂屋將就一晚上。
堂屋有四張長板凳,拚在一起,勉強也能睡。
賀淮在屋子裏拚著板凳的時候,薑苗苗心裏也在糾結著。
長板凳十公分寬,一米多長,就算拚起來也不過才四十公分,賀淮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在這上麵睡一晚上,明天起來保管腰酸背痛。
糾結了一會兒,最後話還是說了出來:“你進來睡。”
說出這幾個字,就自覺臉上燥熱得厲害。
賀淮有些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了她,顯然以為自己聽錯了。
見他這模樣,薑苗苗心裏就更是慌亂了:“又不是沒睡過,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剛結婚那兩天,他們倆都是睡在一張床上的。
隻不過床也不小,一人睡一頭,各不打擾。
賀淮感覺自己有些暈頭轉向的,等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就已經在房間裏了。
薑苗苗上了床,縮在了床鋪的最裏麵。
臉朝裏,背朝外。
纖細的背影,編成麻花辮的頭發披散了下來,形成了天然的卷發,蓋住了她纖長的脖子,散在了涼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