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芸歡站在灶台旁,看著張遠水把肉餃子下鍋。
聞著空氣中麵粉的香味,趙芸歡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麵粉要比粟米貴,家裏大部分都是在吃粟米,偶爾吃些麵粉。
趙芸歡看著鍋中的餃子湯,勾起嘴角。張遠水為何先煮的肉餃子,而不是素餃子,是有講究的。煮過肉餃子的湯,會帶上肉餃子的油水。等會再煮素餃子,會更香一些。
趙芸歡轉頭,仔細觀察廚房。
飯館的前廳是磚瓦房,但後廚卻是磚瓦混合著土坯磚蓋的,土坯磚上被熏的全都是黑色的油煙。廚房的牆角處放著兩個大竹簍子,裏麵放了不少的菜。
最吸引趙芸歡注意力的,是案板旁邊放的一個碗。碗裏澄黃的液體像是油,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油,反正看起來肯定不是豬油。
若是雲來飯館煎炸燉炒都用豬油,隻怕還要賠死。
但這個年代的菜籽油、棉油也價值不菲,普通的家庭根本消耗不起。
飯館裏能舍得用這兩種油?
趙芸歡看向煮餃子的大鍋旁的另外一口鍋,問:“我能用這個鍋嗎?”
“你想做什麼?”張遠水問,
若是趙芸歡要用肉做菜,他還得先問過小掌櫃才行。但若是做素菜,廚房裏的菜就都能讓趙芸歡用。
趙芸歡指了指案板上的素餃子:“我想把這素餃子做成煎餃。”
正好可以借著做煎餃的機會,嚐一嚐那碗裏是什麼油。
張遠水皺眉:“煎餃?”
那豈不是要用油煎,就像做煎肉的一樣。不過,做煎餃要用的油該比做煎肉的油多吧。
張遠水在心中想著,是不是趙芸歡在家裏不經常吃油水,好不容易來飯館一趟,怎麼都得多吃點油。
用油就用油吧,總比用肉便宜。小掌櫃都舍得讓趙芸歡吃肉餃子了,這做煎餃的油還是舍得的。
“油在那,你自己做,還是我給你做?”張遠水問。
趙芸歡笑著回答:“我自己做就行。”
她伸手端過裝油的碗,放到鼻子前麵聞了聞。
張遠水見趙芸歡對油這麼感興趣,覺得自己猜對了。
“有油刷子嗎?”趙芸歡問。
麵前的鍋不是平底鍋,直接往鍋裏倒油,就直接都積在最下麵,沒法做煎餃。
“油刷子?”
張遠水搖了搖頭,廚房沒有那東西。
炒菜的時候直接放油不就成了,要油刷子做啥?
就在張遠水心中疑惑時,看到趙芸歡從一旁的白菜上撕了片葉子,用前麵的白菜軟葉沾些油,仔仔細細把鍋裏都刷上油。
張遠水更看不明白了:“你這是做啥?”
趙芸歡不是要做煎餃嗎,直接往鍋裏倒油不就成了,咋還用白菜葉刷油。
“少用些油,油多了做出來的煎餃不好吃。”趙芸歡隨口亂答著。
並非油多了做的煎餃不好吃,而是這年代的油是個稀罕東西,她一下子用太多油,難免會讓張遠水多想。
若不是她好奇這碗裏是什麼油,她都不會找借口碰這油,省的張遠水誤會她想占便宜。
她和穀仁惠的生意若想持久的做,就不能給張遠水留下愛占小便宜的形象,以免張遠水在穀仁惠那說什麼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