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著眼看去,一樓角落處,一名年輕男子站起身,手中還端著酒杯。
“且慢!”男子高喊一聲,隨即繞過人群,走到了那薄紗之前。
人們狐疑地看著這個人,男子身上的衣服雖然看上去很奢華,但明顯有了一些年頭,幾處地方已經發舊。
雖然事出突然,但是柳姐作為眾人皆知的東風樓主事人,這種小場麵早已司空見慣,此時柳姐還帶著習慣性的笑容,柔聲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是要做什麼?奪飲已經結束了,就算你出再高的價格,也是不行的!”
男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之後將酒杯扔在了身後:“在下今天,就是要代表所有文人,來批判你們東風樓這奪飲!”
此話一出,滿座嘩然,男子口氣之大,讓人們一時間有些懷疑這個人是不是來自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勢力。
這東風樓作為一處風塵之地,能在鎮木城平穩地運營,背後自然有著力量,雖然在最開始,有人來到東風樓鬧事,但在東風樓顯露爪牙之後,便不再有人敢來東風樓搗亂。
而這個男子居然敢打斷這奪飲,讓眾人都感到有些驚喜。
樓上的安凡兩人以及宋高康,此時也都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名男子。
柳姐微微皺眉,隨即又微笑著問道:“哦?那不知公子對我們這奪飲,是有什麼不滿呢?”
男子大袖一甩,十分瀟灑:“哼!我且問你們,設置這奪飲的目的是什麼?!”
有人立刻回答道:“那當然是為了能與孟姑娘共飲!”
“沒錯!孟姑娘此等人間仙女,是不允許被玷汙的!因此能夠獲得與孟姑娘獨處的時間,就已是十分珍貴!”男子朗聲說道,背著雙手,“孟姑娘琴藝可謂出神入化,能有這般技藝的人,又怎麼是那輕佻之人,想必孟姑娘到現在,還是清白的吧?”
柳姐點點頭:“沒錯,我們孟姑娘隻是彈琴給各位聽,如果有人想要對孟姑娘圖謀不軌,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聽到柳姐的話,男子更加堅定心中所想,此時的他,充滿著自信:“沒錯!孟姑娘如此才女,與其對飲這種機會,又怎麼能是用金錢來衡量的?”
聽到這,眾人也都明白了,這人就是沒錢,看到這次的奪飲被別人獲得,心生不滿,這才跳出來阻止。
但這東風樓中,確實有著許多讀書人,聽到男子的話,內心也有一些讚同,因此有人出聲問道:“那你說,應該如何獲得奪飲資格?”
男子自信一笑,張開雙手:“那當然是各憑本事,看誰能獲得孟姑娘的認同!”
“吟詩作對,琴棋書畫,無論哪一種,都比這肮髒的金錢更有價值!”
樓上的宋高康居然來了興致,看著那搗亂的男子,好像看著小醜一般:“你叫什麼?”
男子不卑不亢,即使是麵對宋高康,也沒有表現出畏懼:“在下姓風,名字不值一提。”
羅成見男子沒有報出名字,搖搖頭,心中對這男子已經有了評判。
柳姐也沒有生氣,看了薄紗之內的孟姑娘一眼,隨即說道:“那你又要怎麼取得孟姑娘的認同呢?”
姓風的男子好像就在等著這句話,當即回答:“風某既然敢說,那就有著底氣,請上筆墨!”
本來今天來到東風樓的人,都是為了看一看是誰能夠獲得這次奪飲的資格,而現在發生的小插曲,也讓眾人有了一絲有趣,好像是平靜的生活多了一點變故。
柳姐並沒有阻止他,而是揮揮手,不一會便有人拿著文房四寶走了過來。
之前就說過,雖然東風樓確實有難以啟齒的東西,但這裏還是一個文人雅士經常聚集的地方,因此像是筆墨之類的東西,在東風樓並不少見。
身邊有人正在研墨,男子也沒有閑著,還在向著眾人說道:“諸位!風某隻是拋磚引玉,如果有人想要表現自己,還請不要遮掩,能與孟姑娘對飲,隻能是我們文人!”
不一會,所有東西都準備就緒,男子深吸一口氣,拿起筆,在紙上寫起字來。
男子的目光無比專注,同時也在眼眸深處,有著無比的自信。
雖然字數很少,但男子好像耗費了巨大心神,每一筆都無比沉重。
過了好長時間,男子才將手中的筆放下,稍稍後退一小步:“還請諸位上眼!”
兩名美貌的少女舉起那張紙,隻見紙上寫著“墜入凡塵”四個字。
看到的人無不震驚,都說字如其人,從這字中,便能看出男子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