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搓著發涼的手背,有些後怕道:“親爹都敢殺,對我豈不是跟殺豬宰羊一般?幸虧挨了一箭,否則不知道公羊鴻會祭出啥手段。”
羅禮替他掖好被角,柔聲道:“少爺安心休養,其它的請勿擔憂。”
走到一半,羅禮突然想到,大門還跪著不慎射傷李桃歌的監生,問道:“少爺,那名失手傷了您的家夥,是大理寺少卿公子,跪在門外已有半個時辰,該罰該打,全憑少爺吩咐。”
李桃歌笑道:“無心之舉而已,寬慰幾句,讓他回府吧。”
為何射箭時狂風大作,箭矢不偏不倚正中後背?
其實都是金龍衛在搞鬼,起風時,李桃歌察覺到了五行波動,說明有高階術士在操控狂風,不僅遮蔽住眾人眼簾,還讓箭矢速度加倍,否則憑借那名監生力道和李桃歌璿丹境巔峰體魄,未必能破開皮肉。
羅禮答了聲是,李桃歌目送老總管離去。
與劉賢的恩怨算是了結,可舊仇才去,新仇又增。
金龍衛公羊幼麟,這筆賬暫且記下。
養傷正是修複氣血階段,李桃歌逐漸合住雙眸,半夢半醒之間,察覺到屋裏有人,回過頭,房梁上蹲著一襲黑衣的南宮獻。
李桃歌被這行蹤古怪的副統領弄的哭笑不得,苦著臉道:“南宮大哥,你就不能走正門嗎?或者搬把椅子坐著,偏偏喜歡當梁上君子,咱倆又不是不認識,我能把你轟出去?”
南宮獻淡淡說道:“習慣了。”
……
李桃歌對於性格偏執的家夥,向來有種同情,如果不經曆痛入骨髓的磨難,養不成這種性情。
李桃歌問道:“有事嗎?”
南宮獻一躍而下,輕若鴻毛,遞過來一個瓷瓶和書信,“趙國公給的。”
張燕雲?
有幾天沒見到雲帥了,說實話還挺想念他那吊兒郎當的勁頭,似乎全天下都不放在眼中,跟誰都敢叫板。
那叫一個牛叉滾滾。
李桃歌打開信紙,隻有歪歪扭扭鬥大的兩個字,“魚呢?”
糟了,又忘了。
至於瓷瓶,裏麵放的是止血藥膏,十八營裏有兩營不入冊,分別是太虛營和錦衣使,相當於張燕雲私軍。錦衣使專門打探情報刺探軍情,作用是斥候和刺客,太虛營裏皆是術士,方士,魂師等另類修行者,作戰時興風補雨,閑暇之餘開爐煉丹,這瓷瓶新燒至不久,想必是太虛營獻給趙國公的靈丹妙藥。
雲帥還是挺惦念自己的,才受傷就送來丹藥。
李桃歌心中湧起暖流,收好瓷瓶,說道:“南宮大哥,你是在哪見到趙國公的?”
南宮獻麵無表情道:“後門。”
後門?
李桃歌疑惑道:“我回府不過一個時辰,他就把藥送到了,才走不久嗎?”
南宮獻一本正經道:“沒走,蹲在路邊看姑娘呢,他說什麼時候把魚送過去,他再走。”
好家夥。
為了十尾錦鯉,趙國公的顏麵都不要了。
不過他向來如此,倒是習以為常。
李桃歌想了想,說道:“你先送去五尾,另外五尾,等我傷愈後再親自送過去,有些人情,是要當麵道聲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