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磚搭建的城牆,突然冒出一座冰山。
山頭立起根根尖刺,能輕易將人戳出幾十個窟窿。
曹恕用刀氣將冰山斬為兩截,直勾勾盯著少年背後的左手,冷笑道:“術士在疆場能夠興風布雨,最忌諱單打獨鬥,你想用術法來贏我,癡心妄想。”
李桃歌以微笑應對,沒有再祭出冰山。
雖然曹恕和他相識不久,可對他的為人倒是略知一二,不還嘴,也不施法,裏麵肯定藏著貓膩。
不對勁。
聽到背後逐漸清晰的廝殺聲,曹恕匆忙回頭,已經有幾百名保寧軍爬上垛口,正在和安西軍爭奪城頭控製權。
曹恕終於明白少年用意,凜聲道:“把我拖住,是給他們爭取時間。”
李桃歌胸有成竹笑道:“今日這平崗城,本少爺非破不可。”
“你們去殺敵,這裏交給我。”曹恕一聲令下,叛軍如潮水退去,朝著保寧軍發起攻勢。
“挖通了,挖通了!兄弟們給我衝!”
城下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宮子齊從崔九那裏討來的破城之道,終於有所成效,地老鼠們挖透了沙土,成功進入翁城。
曹恕眉頭緊皺,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挖地道。
守城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率兩萬將士敢和十幾萬保寧軍叫板,憑借的就是城池堅固糧草充裕,對方一旦撕開防線,優勢蕩然無存,翁城沒有駐紮守備,保寧軍能夠輕易從階梯來到城頭,裏應外合之下,平崗城危在旦夕。
李桃歌得意一笑,“曹將軍,天要亡你。”
可下一刻,歡呼變成了慘叫,似乎叛軍精銳將鑽進翁城的保寧軍悉數斬殺。
“曹將軍,請放手殺敵,有本將在,絕不許他們越雷池一步。”
喊話的是主將宗大治。
能夠以秀才之身,力壓一眾猛將排在十三太保第七,宗大治憑借的可不僅僅是贅婿名頭,常年捧卷苦讀,深諳兵法韜略,若鴻運當頭,必為一代儒將,可惜萬裏安西並沒有施展才華的地方,隻能將胸中錦繡刺於手足。
取之大寧,用之大寧。
盡是嘲諷意味。
曹恕長舒一口氣,恣意笑道:“你們的微末伎倆,早在宗將軍掌控之中,堂堂李相之子,竟然鼓動將士學老鼠挖洞,結果還被抓個正著,可笑至極。”
李桃歌是好脾氣,對於嘲笑無動於衷,樂嗬道:“十幾萬大軍即將踏破城門了,曹將軍還有心情笑呢?我若是你,趁早投降,免得被關進囚車押回京城,丟了祖宗十八代的顏麵。”
曹恕一臉桀驁說道:“本將從不相信因果輪回,更不相信投胎轉世,人死如燈滅,去哪見祖宗。”
李桃歌用槍頭敲打青磚,堆笑道:“老祖宗沒了,小祖宗在此,快來參拜,饒你不死。”
曹恕雙臂架起,鼓出虯結筋肉,冷聲道:“大言不慚的紈絝,送你去見李家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