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不知是曾孫還是曾孫女的後輩,鄭良瑜淡淡說道:“技不如人,吃些苦頭是應當的,與其給我磕頭,不如埋頭修行,起來吧。”
“老祖!”
鄭乾陽抱住鄭良瑜大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南宮獻見到這名傳說中的安西首席劍客,心中震駭無以複加。
鄭良瑜的成名,比起吳優還要早,曾斬殺過驃月大王以及數名高手,威名不止在大寧,周國都極為佩服這名劍客,曾經以王侯爵位籠絡,都被鄭良瑜一一回絕。
親眼目睹消失八十年的傳奇人物現身,南宮獻自知不妙,悄然往後退去。
當年已是逍遙境,如今呢?
“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你走不了。”
鄭良瑜視線投向李桃歌,輕聲道:“你的主子也走不了,誰再敢妄動,老夫就對你的同伴出劍。”
不愧是活了一百多歲的老怪物,簡單幾句話,誰都不敢妄動。
鄭良瑜虛空一抓,一柄普通寧刀出現在手中,緩緩說道:“之前你放言,我曾孫的劍法稀鬆平常,還說我創的金玉滿堂太差,哎!~乾陽,你聽到沒有,自己不爭氣,祖宗都跟著蒙羞。”
話音一落,寧刀綻放。
千絲萬縷的刀氣散開。
慢如龜爬。
遮天蔽日。
南宮獻睜大雙眸,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如何去躲。
刀氣近,衣袍袖口敞開,緊接著領口敞開,整件長衫敞開。
所有針腳縫製的地方,全部被刀氣挑開,別的地方完好如初,頭發絲都沒掉落半根。
南宮獻冷汗直流。
用刀氣挑開細線而不傷人,難如登天,比起吳優的萬花劍法,似乎更加精妙嫻熟。
安西首席劍客,果然名不虛傳。
鄭良瑜輕歎道:“金玉滿堂如何,老夫不作評價,曾孫用出令你們恥笑,是他火候未到。所有劍招,都要依附於真氣,金玉滿堂是我在逍遙境所創,必須有深厚底蘊支撐,才能將招式威力盡顯,沒想到傳給後世子孫,淪為一樁笑柄,是老夫考慮的不周到,沒有按照境界去循序漸進。”
鄭良瑜話鋒一轉,朝李桃歌招了招手,“你,過來。”
南宮獻急也沒有辦法,隻能用眼神示意他快跑。
李桃歌像是沒瞅見,謹慎來到老人家麵前,堆笑道:“前輩好,晚輩李桃歌,給前輩請安了。”
雖然不清楚來人是誰,可憑借南宮獻的表現,就知道是惹不起的主兒,最次也是吳優級數的高高手。
鄭良瑜衝他打量一番,說道:“我們鄭家忠的是大寧,你們忠的是當今聖人,道不同不謀而合,無所謂逆賊不逆賊。這座沙州城,送給你們邀功,鄭家的所有人,我帶走,李家小子,如何?”
李桃歌沒想到柳暗花明,於是拚命點頭道:“前輩請自便,我哪敢擋老前輩的路。”
鄭良瑜望向沙州城內,深邃眸子略顯忌憚,輕聲道:“你麵子真夠大的,他都跑來助陣,約莫是得知老夫在城內,怕我把你給哢嚓掉。”
李桃歌疑惑道:“誰啊?”
鄭良瑜似笑非笑道:“既然他喜歡躲在暗處,老夫也不好把他揪出來,反正對你有益無害,不知道也好。”
李桃歌想再開口詢問,鄭良瑜已經帶著鄭乾陽走遠。
南宮獻長舒一口氣。
李桃歌悄聲問道:“那老頭是鄭家老祖?挺厲害吧?”
南宮獻苦笑道:“百年前就是逍遙境,你說呢?他成名的時候,老相國還沒出生呢。”
李桃歌心神一凜,瞪大眼珠子說道:“百年前活著的逍遙境,難道是十大謫仙人之一?”
南宮獻搖頭道:“珠璣閣再神通廣大,也查不到那些仙人的任何秘密。這位鄭家老祖,起碼偽仙境打底,而且是裏麵最拔尖的那幾個,若是有謫仙人隕落的話,他有望攀登天柱。”
李桃歌倒吸一口涼氣,撓著頭,自言自語道:“乖乖隆地咚,一個沙州城,竟然跳出來謫仙人,說出去誰信。”
“不止如此。”
南宮獻低聲道:“沒聽他說嗎?城裏還有名前輩,特意跑來監視鄭家老祖,怕他對你出手。”
李桃歌張大嘴巴說道:“你的意思是……另外一名前輩,比起鄭家老祖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