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闊別一百多年的聖族天縱之才,居然再次返回觀音島。
軒轅龍吟揮袖笑道:“那會兒少不經事,家不家的,對我而言無非是鑲滿釘子的棺材,氣都喘不過來,一刻都呆不住。入了宗門之後,又要繼承衣缽,對於宗門秘聞,不可透露隻字片語,回島後又要解釋來龍去脈,又要重新背負聖族前程,思來想去,幹脆一個人在外麵逍遙快活。如今快要入土,回來看一眼,給祖宗上一柱香,也算是我這個不肖子孫的一點心意。”
軒轅智一邊抹淚一邊苦笑道:“小叔,你這一來一去,近一百三十年,讓我們好等。”
軒轅龍吟無所謂笑道:“土都埋到脖子了,千萬別哭鼻子抹淚,就當我是孤魂野鬼,回家來走一遭。”
“回來就好。”
軒轅智長歎一口氣,忽然想起聖王石上的爭鬥,指著山下,急切問道:“那位少年……是您的後人?”
軒轅龍吟極盡得意神色,頷首道:“沒錯,他是我唯一的孫子,其實本該幾十年前,帶他父親回來,可那畜生隻溺卒於情愛,對於聖祖無半點悲憫之心。兒子不行,隻能換孫子了,好在牧北天資絕佳,又有我在背後推波助瀾,聖族的將來,可以放心交到他的手中,我已將機緣盡數傾斜在他的身上,即是聖神之子。”
軒轅智激動道:“沉寂幾百年的聖子,終於降世了?”
軒轅龍吟若有所思道:“大江東去日西墜,想悠悠千古興廢,聖族沉寂了這麼多年,是該重振旗鼓了。當年廢了一個軒轅龍吟,今日還你們一個軒轅牧北,有去有回,也算對得起聖祠裏的先輩。淺灘臥龍終得水,倒海翻江立乾坤,時機已到,去迎接你們的聖子吧。”
聖王石上。
小傘正在對著軒轅度發起凶猛攻勢,一刀接著一刀,毫無花哨可言,刀刀皆是搏命打法。
軒轅度自持身份,當然不會和他硬拚,以閃轉騰挪為主,偶爾回上一拳,氣浪將少年逼退後,眨眼間這家夥抄著刀又卷土重來。
反複十幾招之後,軒轅度已經對他的招式了如指掌,瞅準機會,左手鎖住金刀,一拳轟在小傘腹部,單薄身軀頓時疼的縮成一團,倒飛出幾丈開外。
軒轅度笑道:“刀法很平常,像是屠夫手藝,與你境界不符,不如隨我上山,習得高深刀法後,再來找我挑戰。五年,不過彈指一揮間,以你的年紀,能熬得起。”
小傘用手背擦去嘴邊血跡,麵無表情說道:“爺爺說,氣勢是骨,境界是肉,招式是皮,沒有骨肉支撐,徒有精妙招式,也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我的刀法雖然平常,可殺過的人並不少,包括幾名同你一樣的逍遙境。”
軒轅度嘲笑道:“四大王朝的逍遙境如此不堪嗎?竟被你一個無極境少年奪去性命。”
小傘自信滿滿說道:“不怕死的話,可以試試。”
軒轅度氣勢一轉,從鄰家長者變為威武王者,凜聲道:“今日聖王大比,被你攪得一團糟,苦口婆心相勸,結果遭你冷嘲熱諷。哪怕是族中傑出子弟,也容不得如此胡鬧,再敢亂來,我不再留手。”
小傘扭動脖子,哢哢作響,露出一抹森冷笑意,“好,不亂來了。”
軒轅度沉聲道:“速速走下聖王石,等候發落。”
一聲虎嘯蘊含雷霆萬鈞,從小傘喉嚨發出,緊接著芒鞋狠踏聖王石,生出無數道裂痕,蔓延至軒轅度腳下。
這聲虎嘯,相比於虎魄刀發出的虎嘯,強了不止三倍,驚天動地,直入心神,旁邊族人捂住雙耳,滿臉呈現出痛苦神色。
小傘原本空蕩蕩右邊衣袖,突然長出黑氣繚繞的右臂,複雜圖騰清晰可見,一枚猙獰的白虎頭浮現在額頭正中,之前的傷口經過黑氣浸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愈合後長出新肉。